,时至今日,午夜梦回,他依然记得清楚。那一年他四岁,在撕心裂腹的哭嚎中永远失去了母亲。
他以为父亲回来了,就会帮母亲证明清白,还母亲一个公道,让那些逼死母亲的人付出代价,他明明去求了父亲,他们朝夕相伴多年,他相信父亲一定知道母亲的为人。
可是没有,他等来的只是父亲和族人的一场密谋,他们决定对外宣称母亲是病亡,以此保全他这个新科探花郎的名声,当然,也为了他能顺利娶到那个贵不可言的女人,大周的清河公主。
他得偿所愿,娶了公主,朝堂上平步青云。而他的母亲,时至今日,依然背负着通奸的污名,静静地躺在塘底。
门外传来敲门声,宋祁长叹一声,起了身,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哪怕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对于宋祁的突然归来,长公主似乎早有准备,来人直接将他带去了居常院,公主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她是长公主,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不必藏着掖着,不喜欢也表现得如此直白。
十几年过去了,长公主还是这么有恃无恐。
当年敢明目张胆给他下毒,如今不知会不会直接在公主府要了自己的命。
宋祁摇头轻笑,以他对长公主的了解,只怕还真有这个可能,看来自己回到公主府也不见得安全。
宋祁虽然住进了公主府,但这里显然不是他的家,回来的第一顿晚饭,都是他一个人在居常院吃的。他怀疑长公主故技重施,不得不拿出银针试了所有饭菜,才敢入口,又忍不住自嘲,虽然时日无多,但看来自己还是怕死的啊,也不知道等那一天真的要来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害怕。
而长公主也终于等来了许久未曾踏入自己院子驸马,宋希白。
看着始终沉默不语的宋希白,赵斐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端起面前的茶盏,目光淡淡地看着他“看来,你今天是为了他来的。”
宋希白闻言也终于放下了筷子,看向赵斐,目含警告“我希望他这次回来,不会再出什么事。”
赵斐长眉轻挑,假装不明白道‘他能出什么事?”
宋希白冷冷地看她一眼,似乎并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一样别过脸去,淡淡说道“这件事你比我清楚,我来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如果他再出什么事,别怪我不顾夫妻之情。”
“呵!”赵斐闻言忽然冷笑一声“夫妻之情?”她看着宋希白,终于止不住地冷笑起来,直笑得自己眼泪都出来,才止住笑声,看着他似乎故意挑衅道“你既然这么顾念夫妻之情,怎么不杀了我为你那原配报仇?”
听她主动提起此事,旁人眼中温文尔雅的宋希白忽然长袖一挥,一桌子的名贵餐具劈里啪啦掉了一地,在他脚下摔得粉碎,他拂袖而起,冷冷地看着坐在对面平静地看着他的赵斐,禁不住动怒,威胁道“想想你的宋珅,最好别动他。”
说完不再看多她一眼,转身离去。
“宋希白!宋珅也是你的儿子!”对于宋希白的威胁,警告,始终冷漠以对的赵斐终于忍不住,豁然起身,冲着那道背影恨恨地大喊。
可是宋希白离开的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留恋地走出自己的屋子,只留给自己一个冷漠的背影。
直到那道背影消失,赵斐才徒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一贯慵懒漫不经心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只是这痛苦转瞬即逝,她是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能让她痛苦,所有让她痛苦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抬手轻轻抚过因方才动怒有些散乱的头发,赵斐的表情也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只是眼中却露出狠毒。
身后的乳母犹豫了一会儿,心疼地上前扶住她,温声劝道“公主,您这是何苦呢?”驸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论为何而来,总是个缓和的机会,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