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红裙如血的女子,她恍惚变成了三个,重影叠叠,他知道自己醉了,知道自己现在陷入了心王造作的幻境里。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嗝儿——菱、菱纱,来呀,我、我教你舞剑……”野人跌跌撞撞地翻开剑匣,把冰玉仙剑取出来,倒持在手,摇摇晃晃地走向韩菱纱。
“呀,野人,你喝醉了!”
“是有点儿,菱纱你别动,我、我找不到你。”
云天河看着眼前的重影,左右拨弄,终于是轻轻触碰到了她柔软的臂膀,野人把她揽进怀里,将仙剑递给她,“你,你还是笨了点儿,我、嗝儿,刚才我听到,剑在说话,它有话对你说,可你却听不见……我,我帮它,转告你。”
韩菱纱混身僵硬,不敢稍有动作,只觉得自己的魂儿灵都似风中的窗纸一样,扑棱棱抖索起来,他身上燥热而狂放的气机把她蒸得目眩神迷。云天河将剑柄贴着她的右臂,一点点滑动到她手中,双手十指相扣,攥紧了。
“跟我,呃嗯,跟我走。”
白衣的剑仙便这样搂着红裙的女人,在灯火跳动的室内,缓慢地行走、挥剑。
韩菱纱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形体,也感觉不到背后那人的重量,她像是溶解成了一团云雾,而云天河如一个没有重量的影子,飘忽在,离地三寸的大气中。
清莹的仙剑发出幽蓝的光,极寒之气凝而不发,一面与韩菱纱的气机交浑,一面与云天河的纯阳剑意呼应。
云天河忽然笑起来,“我,我知道了!”
“你、你知道什么?”韩菱纱勉强开口。
“这把剑,不够纯粹,铸剑的人和用剑的人都不明白,它真正代表的是什么。菱纱,它,它是你的,但你要听它讲……”
“它说了什么?”韩菱纱颤抖着问,极寒的剑气从手中传导而来,几乎要把她冻碎,若不是背后的云天河时刻渡来温暖醇和的气息,此刻她便要化作冰雕了。
“别说话,用心去听……嘘——”云天河把头搁在韩菱纱的肩膀上,朝她莹润的耳廓呵气。
韩菱纱心中一片空白,思维断绝,在这瞑眩之际,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女人的声音,非常熟悉,就像是自己在说话。
“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阴阳复相辅也,是以成四时。四时复相辅也,是以成冷热……”
仙剑中蕴藏极寒之力,在这世上必然有一把对应极炎之力的剑器,是以为阴阳双剑。而这所谓的冷热寒暑,皆非阴阳之本体。
韩菱纱隐有所悟“我知道了,冷和热只是温度的区别,阴和阳却是有无的区别!真正的纯阴,并非极寒,而是空无!此诚至道,阴阳造化,万物皆有其类,不逃阴阳之窠臼!”
她此番明悟,立得纯阴剑意,与云天河之纯阳交会。纯阳者至大至强,纯阴者至虚至无,前者充塞天地,万物无不受其统摄,乃成太阳,后者秘之又秘,深藏宇宙罅隙绝不现身,乃成归墟。
太阴者无其实体,而太阴剑意乃非有非无之念,乍然而生,倏忽寂灭,往来无碍,虚空造形。
这一番明悟指在极微极暂之间,而就是这一念之差,韩菱纱已脱胎换骨,从此登堂入室,乃得通天之剑道。
韩、云二人剑意通明,剑心交感,万般剑理宛如星汉瀑流般冲刷滚荡,交替明灭,短短一刹,便有长足之进步。随即二人受限于心力极限,无法继续推演剑道,这才双双醒悟,脱离妙境。
韩菱纱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背后云天河这死猪沉甸甸压得她喘不上气,不由羞恼,一把将他掀飞,醉醺醺的云天河嘭地被丢上去砸中屋梁,又忽得落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他迷迷糊糊叫唤了一声“菱纱”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