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王胜利更不会死,可他还是去送死了,你郑方这么聪明,你说他这样送死值不值?值不值?这些人都去送死了,他们不仅自己送死,还让自己的孩子接着去送死,劳资也随时准备着去送死,劳资送死以后,就轮到刘向阳、王国兴他们去,你郑方说说,那些死去的人可以去送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准备去送死,就你郑方不能去送死?凭什么?为什么?”
郑方瞠目结舌地听着葛校长一通发泄,一句句言语便如一个个炸雷在他的头顶炸响,他本能地猜出葛校长所念的那串长长的名单里,有许多人和学校的同学都有着特殊的关系,他没料到,童小辫居然爷爷和父母都死于和异鬼的战斗,他不禁想起那天中午和童小辫的对话,童小辫告诉他,她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是啊,他的同学们都和异鬼有着深仇大恨,自己呢?自己和异鬼半毛钱的仇恨也没有吧?凭什么?就凭这个行不行?
“老葛!”黄校长的声音在教室外响了起来。
葛校长看见黄校长,明显地有些愧疚,赶紧道“老黄,我实在忍不住……”
黄校长走进教室,对葛校长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时机和方法不太对。”说着话,他看向刘向阳和王国兴,微笑道“今天下午的课暂时停一下,郑方同学专业课进入1阶段,立身境上了中阶,有些东西,是该让他知道了。”
黄校长最后看向郑方“郑方同学,和我来一下。”他冲郑方点了点头,率先转身出门。
郑方看了看葛校长和刘向阳、王国兴,刘向阳道“黄校长叫你,你就去吧。”郑方点点头,跟着黄校长走了出去。黄校长领着郑方直接向学校后面走去,到了那个被张清华称为禁区的二校区那段青色的围墙前,黄校长打开黑色的铁门,招呼郑方道“跟我来。”
郑方随着黄校长走进二校区,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铁门前有一条青石小道蜿蜒向树林的深处。黄校长领着郑方顺着青石小道向林中走去,小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青青如盖。两人走不多远就看到小路前方树木掩映中的一个林中出口,出口处是一片如茵的青草,一座黝黑的石碑立在青草地上,像一位正在站岗的战士。郑方走近了看见,石碑上铭刻着那天学校祭奠王琴时,最后由葛校长领头朗诵的“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60个字密密地刻在石碑上,冰冷沉默,传递着一股浓郁的悲壮与苍凉。
黄校长用手拍了拍石碑,领着郑方穿过出口,走出树林。
一走出树林,郑方顿觉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遍植着青草的平缓小坡,郑方只见由坡底至坡顶,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座又一座石碑,像一位位整齐列队的军人,无声地环立在坡顶之下,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黄校长领着郑方自墓碑间顺坡缓缓而上,一路上见到周围树林飘过来的落叶残枝,便随手捡起,也没多少,虚虚地用手握着,慢慢来到坡顶。
坡顶是一块卧着的巨石,郑方看见上面雕刻着一排苍劲地黑色诗文,那是学校祭奠王琴时,黄校长曾经诵念过的“离骚,国殇”。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黄校长在离坡顶最近的一座墓碑前缓缓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招呼郑方“来,坐坐,我没事总喜欢来这儿坐坐,无论什么烦心的事,只要在这里坐上一会,就都烟消云散了。”
郑方在黄校长身边坐下,深秋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草地、墓碑,环绕着四周坡地的郁郁葱葱的林木都静悄悄地,有一种别样的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