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他们没有罪。”
“你身为聆听神旨的昭谕司命,却顾及这些愚昧百姓,而背弃你的信仰,背弃神明嘛?!”鱼嫦歇斯底里地喊道。
周柯寒擦掉嘴角的鲜血,叹息道“我没有背弃我的信仰,而是我们的信仰不应该是你想的那样。”
周柯寒转过头,看向身后。
那些士兵手持腰刀对着他,那些百姓用夹杂着畏惧而愤怒的目光盯着他,如遇蛇蝎。
周柯寒望向人群中被死死拥护住的安玉瑾,安玉瑾抬起手,示意大家让开一些。
安玉瑾沉声开口道“现在的你,可看见了众生意愿?”
周柯寒沉思片刻,而后他向前半步,转头望着周围那些平凡却勇敢的人们,开口问道“为了保护城主,你们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西城守将拍了拍胸脯,朗声道“我等身为白落城的守军、白落城的百姓,怎会眼看着城主死在我们面前!”
周柯寒摇头道“你等为军、为民,却并无为之效死的职责,即便这位城主死了,京城自然还会选出下一位城主。”
南城守将攥着钢刀喝道“京城会派何人来当城主我等并不关心,既然安城主无愧于我们,只要她做一天城主,我们城卫军就有为她效死的职责!”
先前以为城主死了,跪地嚎哭的那为老叟也跟着喊道“我在白落城活了七十年,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城主,先前的城主只会剥削百姓,只会作威作福,只有安城主让我们老百姓有了好日子过。我们白落城就认这么一个城主!”
那边鱼嫦听闻这样言语,踉跄着走了几步,不服气地大声道“她召开这胡闹的夺珠大会,每年都有百姓因此丧命,都有很多的房屋倒塌,把白落城搞得一团糟,有什么值得你们感谢的!?再者她不过二十几岁,一直钻心于修行,哪里有会时间经营白落城,哪里又懂得为官之道?不过是把手下人的功劳记在了自己头上!最可恨、最不可饶恕的,她是叛神者!是忤逆神明为祸天下的人!”鱼嫦抬起手指着那些百姓,尖着嗓子叫道“你们明不明白!!”
看着鱼嫦疯癫的样子,听着她铿锵有力的喝问,百姓们安静了片刻,无人敢发声。
但沉默没有持续太久,西城守将平静道“每年的夺珠大会,死的人大都是不听城主安排、妄想凑个热闹的短命鬼。”他自嘲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七年前我还是个什长,自以为仗着对白落城熟悉,加上地转境的实力也能碰碰运气,却被一个小子随手便打断了双腿
,骨头都快碎成渣子了。是城主拿出了极为宝贵的丹药,用在了我身上,没让我爬着过下半辈子。我不明白安城主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只知道我这双腿是她赏给我。”
铁匠也挺直胸膛,扯着嗓子喊道“安城主来的这些年,是老百姓过得最舒坦的日子,她收拾的贪官污吏不下二十个。几年前有个王爷的儿子来白落城胡闹,当街调戏我闺女,还要打断老子的腿,是安城主一巴掌打掉了他两颗牙,气得王爷跑到皇帝那告状。你说她不懂为官之道,你还真就说对了,她这个官就不是给朝廷当的,不是给她自己当的,那是给我们白落城老百姓当的!”
一个老妇人也喃喃开口道“神庭都是天上的仙子,我老了,不认得,我就认识我们城主,她不能死。她对我们好,我们就得念着这份恩情,这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鱼嫦难以接受地看着这些百姓,想要大骂几句,却又觉得如鲠在喉,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周柯寒此时此刻却带着几分无奈与敬佩地苦笑起来,道“没错,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神庭的确在云端站的太久,没有了凡尘的气味,便再难融进来了。”
“凡人也许是愚钝的,但确最能代表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