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呢?今秋风景这般好,看金草连天,长空辽阔!”
脚步一抬,便已上了高天:“我的路,正在我脚下!”
真有高阶的虚影,托举着他的靴底,一路向上,仿佛幽冥连九天。
体现在人们眼中的背影,是豪迈洒脱的身姿,一霎便无踪。
……
左公名嚣者,昔年能够两证绝巅。
妖族大祖柴胤,能够在放弃超脱后,用七年的时间,再找到一条超脱路。
那他姜望,也未尝不能用蟪蛄的一生,用这一秋,重新走上绝巅。
柴胤只差临门一脚,他也只差临门一脚。
这一脚可以跨进去,也可以踹进去。
甚至他不肯证不够强的绝巅。
倘若他证道不如之前,猕知本就是真的赢了!
虽如巫道佑所言,亘古如今,有大道千万条。但他仍如最初,只问一句——
能胜天道否?
每当命运的转折来临,无论那是不是他想要的,无论那有多艰难。他面对!他接受!他往前走!
在被斩道、斩春秋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想到自己要往哪个方向走。
在苍图镜壁坐了两天。
他用一天的时间,问自己要不要这么走。
用另一天的时间,去仔细地筹划,应该怎么走。
而到今天……只需要前行了!
就在彻底飞出草原前,云天之上的青衫男子,倏而身形一动。
一尊魔猿从他身后跃出,空中翻转几周,对姜望作了个似模似样的揖。
姜望拱了拱手:“人生艰难,道友珍重。”
魔猿顿化黑风一道,径折北去:“沧海横流,方显英雄!俺去也!”
……
古来边荒生死线,人烟不相通。
两尊绝世天骄,在这里已经厮杀了两天,一个比一个杀得狠,搅得魔族战线鸡飞狗跳。
一红线,一白线,好似两条神龙,以惊人的高速,在危机重重的边荒穿梭往复,如狂风卷沙,似刈麦割草。一座座魔颅搭成的京观,夸耀着两位太虚阁员的武功。
在无尽荒漠上筑起的京观,密密麻麻地显现。一边披白,一边系红,彼此交错又泾渭分明,也算是某种不言的较量。
红白两线遽止于某个交错的瞬间。
斗昭若有所思地抬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附近飞过去了,你应该察觉到了吧?”
“是吗,我没注意。”重玄遵不动声色:“飞往哪边?”
斗昭往牧国方向指了指:“说不定是魔族细作。而且实力很强。”
“那该去抓住,毕竟是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过去的,咱们有这个责任。”重玄遵说。
“重玄阁员言之有理!”斗昭自觉地担任起指挥:“咱们分头行动,围追堵截,封死他的逃窜路线。随时保持联络。”
“没问题!”重玄遵爽快地答应了。
争了两天的两人,便同时转向,彼此对视一眼,从不同的路线,往牧国方向而去。
斗昭飞了一阵,感受到重玄遵的气息确实已远,并且对方再不能追索自己的气息,便骤然转身,往边荒深处疾飞!顺便将那太虚勾玉收了起来——至于随时联络什么的……在边荒不容易接收太虚信息,是多正常的事情!
追索着那熟悉的痕迹,几个纵跃,便看到那径往北卷的黑风。
“兀那泼猿!给我站住!”斗昭加速追上了,但视线一挪,便看到那席天卷地的黑风旁边,有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正逐风而走,说不出的惬意呢。
当即大怒:“重玄遵!”
他实在是气愤,齐人如此不诚信,这样多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