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到姜望旁边来,勉强坐下了。肿着眼睛不太看得清楚,但他也懒得管在场的还有谁,径问姜望道:“我没来晚吧?你说的精彩活动……开始了吗?”
李龙川一会儿看看重玄胜的背影,一会看看易怀民,也不知该更敬佩哪一个。
姜望指着易怀民脸上的伤:“不会是十四……吧?”
“不会!”易怀民摆摆手:“我家妹子娴静得很,怎会跟我动手?老头子揍的!我妹子还帮忙拦了。”
姜望有些疑惑:“易大夫为何下此毒手啊?”
易怀民叹了口气:“嗐!我放风让姑爷上青楼,叫他知晓了!他问我到底姓易还是姓姜……你说他是不是有路子让我做皇亲啊?”
“易大夫说的这个姜,是姜武安的姜吧?”华英宫主冷不丁道。
易怀民闻声扭头,使劲撑开肿起来的眼睛,这才发现坐在姜望另一边的是谁。
那条才被打瘸的腿,顿时有了知觉,支撑着他猛地窜了起来。
“那什么!”他扶了一下姜望的肩,手都在抖,嘴里忙忙地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送我妹子来找姑爷……先走了!我急着回去治伤。”
又一崴一崴地往外窜。
姜望看得心中不落忍,起身追过去,将他搀住:“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易怀民很坚强:“我自己回去可以的。姜兄你去陪……你的朋友!”
“今次邀易兄聚饮,本是为了……唉。”姜望一边输送道元帮他调养,一边温声劝慰:“好歹我送你上马车。”
就这样易怀民一瘸一拐地让姜望搀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分香气楼的开业活动有多么激烈。
过空廊,穿院落,走到了楼外。
易家过来的马车,已经载着博望侯夫妇离去。
姜望把易怀民搀上了自己的马车,易怀民紧紧握着他的手,龇牙咧嘴:“姓姜的,你也没告诉我,今天华英宫主会来啊?!”
姜望反握他的手,诚恳道:“怀民兄,我事先也不知她会来。等下回的,下回我单请你,尽此风流,三天三夜不叫你出楼!”
易怀民努力地看着他道:“好兄弟,你说的精彩活动,下回还能有吗?”
“有的,这里以后会很好玩,这里会成为临淄的风月圣地。”姜望拍了怕他的肩膀,帮他关上车门,命车夫将人送回易家,然后转身……
往长街另一头走。
“姜兄你说……”易怀民忽地想起什么,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欸,姜兄!你走错路了!”
姜望不回头地摆了摆手:“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临淄最近是不能待了,不管有缘无缘,山水再相逢吧!
易怀民还想说三分香气楼不从这儿走,但眼睛眨了一下,已不见那袭青衣……这就是大齐第一天骄的身法吗?!
……
……
三分香气楼中,那玉池里的美人似鱼一跃,那美妙的腰肢,好似鱼肚白。
晏抚还在注视茶盏。
李龙川嗑着瓜子喝着茶,还在那里感慨:“姜兄心里有些仁义在,是看不得易怀民这副惨样的。”
华英宫主淡淡地道:“你倒是乐见其成的样子。”
李龙川忍不住笑了一声:“您是不知道,易怀民这小子蔫坏得很,上回我们帮重玄胖迎亲时……”
他不说了,也不笑了,瓜子也不嗑了,坐姿也变得板直。
咚、咚、咚。
长靴踏地的声音,好像敲在心头的鼓点,让人呼吸困难。
姿容绝临淄的李氏女,似带来了一地寒霜。
高挑的身形令她轻松将此间形胜尽收眼底,冷眸瞧着李龙川:“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