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所围起来的正中间的阴阳鱼,才是授课的广场。
在乾位孤悬一讲台,台上一蒲团,一石案而已。
讲台对面则是学员落座听讲的地方,整整齐齐排开几行蒲团。
这时候正有云层之上的灿烂天光落下,石台完全沐浴在金色里。
那竖立的经文石板,好像正在描述着历史。
这一幕当然算得上是壮丽的,但更让姜望惊讶的是.…
人太多了。
熟人更多。
重玄胜、李龙川川、晏抚,鲍仲清、文连牧、谢宝树、蔺劫、林美、李书文、顾焉……
这一批进稷下学宫的人里,来了一大半!
稷下学宫的学生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像重玄胜他们这样,因功受赏,进来修行的。只需要享受修行,并无任何条件。
还有一种则是从小就由稷下学宫培养,修行有成之后,须得无条件为齐廷卖命。多是孤儿出身,学成后卖命的年限一般都是三十年起步,多是去术院、制器坊、驭兽坊之类的地方,直接从军的也不少。
这些学生到底有多少,属于国家机密,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外流,
但总归能来桂台听课的,不会太多。
因为这里是相对比较高级的课业,授课教习乃是神临境界。
而姜望打眼一看,约莫有近三十人在这里了,把石台中心挤得满满当当前排已经根本没有位置。
能看到的只有一张张渴求知识的脸。
这位秦先生这么有实力吗?
讲课竟然这么受欢迎!
在石板间穿行,走进这阴阳鱼广场。
一看到姜望,重玄胜就开始挤眉弄眼:“望哥儿好品位!“
坐在第四排中间的劫,则是已经起身,使劲招手:“姜兄,坐这儿!我给你占好位置了!"
不远处的林美抬起半截屁股,又坐了回去。
“感谢,感谢!”姜望一边笑着道谢,一边往重玄胜那边指:“我跟朋友挤一下就好。"
重玄胜已经开始说怪话,屈指在旁边敲了敲。
笃笃。
“有没有眼力劲?还不给武安侯让个位置出来?"
他敲的是晏抚身前的地面。
晏公子并不废话,只拿出一袋元石,往地上一放。
“好嘞!”重玄胜捞起这袋元石,非常灵活地爬起身,给姜望空出座位来。
同时很自然地往后挤:“来兄弟们挤一挤。"
也不管认不认识人家。
也不管挤不挤得下。
李龙川喷声连连:“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今日为这么些元石,就点头哈腰。
尊严何在?荣誉何在?“
他扭头看着晏抚:“元石何在?!我这个位置也能让的,晏贤兄!"
姜望有些好笑地往里走。
重玄胜本就占了两个蒲团的位置,他自己坐着还显挤,姜望坐下来却是宽松非常,甚至可以伸拳蹬腿。
“你们怎么突然都对道学感兴趣了?”姜望奇怪地问道:“平时也没看到你们谁喜欢这个啊?”
“你不懂。”挤得别人敢怒不敢言的重玄胜,探深头插了一句嘴:“这门课太大了!
大?
李龙川亦道:“那一手道术真的是很白。"
白?
姜望是越听越糊涂。
还是曼贤兄比较正常,云淡风轻地道:“我喜欢那种‘虽然起伏不定,但是自然而然的感觉。不突元,不多余,又很壮观。
“晏兄这番话.颇见哲思!”年轻的武安侯想了想,做出如此评价。
道学是现世任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