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边是什么?
山的那边是妈妈的娘家,也是戴葙四岁之前最幸福的时光。
有清澈见底的大河流,满山遍野的野花和叫猪耳朵的野生多肉植物。
有野兰花,很多人小孩都喜欢去爬山寻找,还能换些零用钱,买上一袋辣条一路嗦着,是小孩子最喜欢的。
以及很小很小的野葡萄,成熟时紫紫的皮,紫红的汁水,那叫一个甜滋滋。
有一个叫不出名字的野果,一串串的,一串上面就有百十颗果粒,成熟时很甜,不亚于野葡萄。
长得像苹果一样的小野果,未成熟时是青色,味道很苦涩,成熟时红彤彤的,很甜。
留着齐耳短发的三岁半小戴葙自然也叫不出名字。
只觉得它们可以吃,甜甜的,还能捏在手里玩。
从外婆家往外走约十几分钟就有一条大河流,清澈见底,可见得里面的小鱼儿和圆溜溜的小石子。
这是戴葙和表弟蒋凿最爱来的地方,简直就是他们的游乐场所。
戴葙比蒋凿大一个月,戴葙八月底出生,蒋凿九月底出生。
戴葙捡了好多的石子儿往兜里放,压碎了外公给她的糖果,她还不知情,一个劲儿放石子儿,直到衣服坠着,她才哈哈一笑。
蒋凿瞧着她那个很容易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把挑拣的漂亮石子儿都放在兜里,也坠着让他很难受,随随便便就能随时把他带倒,摔个狗吃屎。
外婆王杳冉牵着外公蒋湛养得健壮的白马踏水过来,马背上驮着两个大竹筐,竹筐里各装着两个二十五公斤的塑料酒桶。
家里的自来水停了四五天,水源自然就是山里的泉眼里的清流。
王杳冉看他们玩石头也能这么开心,弯腰捡起一个石子往他们面前扔,水花四溅,把两个小不点儿的脸上衣服裤子上都是水珠。
戴葙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小眼睛圆溜溜的瞪着王杳冉“外婆!”
王杳冉笑,牵起白马走在前面,回望了戴葙和蒋凿,看他姐弟俩还在捡石头,又笑的前仰后合。
戴葙捡起小石子儿,两个小短腿吭哧吭哧跑过来,仰起小脑袋望着王杳冉“外婆。”
戴葙不过才三岁半,说话还是有些囫囵,咬字不清不楚,只会说些简单的话,但玩还是挺会玩。
蒋凿跑过来,牵起了戴葙的小手,跑去了最前头,看这样子像是要与王杳冉比个输赢,快慢。
王杳冉只笑不语,望着两个孩子玩得开心,她自然也跟着开心。
蒋湛在院坝里等了好久,见戴葙和蒋凿小跑回来,也不管戴葙兜里是不是有很多的石头,就一把抱起了戴葙,“哎呦,今儿葙葙长胖了!”
还去捏了一下胖嘟嘟的小脸。
小戴葙嘟着嘴,拍拍怀里的石子儿,嘻嘻笑着“没胖,有石子儿玩。”
白马很乖巧,趴在地上,方便王杳冉取下塑料酒桶。
王杳冉把酒桶搬进屋里去,又满头大汗的出来,瞧着蒋湛还站着,便说“你不能久站,快坐下。”
蒋湛嘿嘿一笑,往身后的竹制躺椅一歪,把小戴葙也放上去,跟她挑石子儿玩。
蒋湛想了想,又扰了扰额头,对王杳冉的背影轻轻地说了声“小澜和戴招回来了。”
“回来待几天?反正过不了几天又要走,戴葙也不管,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王杳冉自问自答,头也不回往屋里搬塑料酒桶。
蒋湛的话也堵在喉间,只得去和戴葙玩石子儿,又看到蒋凿在屋檐下把石子儿扔进水缸里,大喝一声“别往里面扔,把水弄脏了。”
声音大了,戴葙吓得不轻,打了个哆嗦,哇一声就哭了起来,蒋湛赶紧抱来哄。
王杳冉背了个大背篓从杂物间出来,手里拿着镰刀,望了不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