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一切缺失,让他从小便死心塌地,觉得自己就是曹家的人,就是曹博远身边最该听话的孩子。
“发现了管先生其实是曹博远雇佣来洗白他自己的‘工具’之后,奴才万分惊诧,不敢、也不愿接受,甚至在府里当面问过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情。”阿骆自嘲般地向着冯锦笑了笑。
“那是曹博远第一次对奴才说出‘主仆’二字,让奴才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其实也就是主子的一颗棋子,哪有操心别人的工夫,哪有操心别人的资格呢。”
听过他这句话,冯锦再看向这个孩子的时候,心中霎时间多了几分怜悯。
曹博远在阿骆心中父辈的形象彻底坍塌在了那夜,他恶狠狠地告诉阿骆,无论他如何优秀,无论他多么有才华,自己对他的一切欣赏和疼爱都是建立在他“忠心”的基础上的。
倘若阿骆没有自知之明,再继续问他关于管志的事情,再继续问那些不该问的、说那些不该说的,他便能让阿骆从曹府里的“红人”立马变成一无所有的孤儿,让他远在东山的母亲和弟妹活活饿死。
“纵然奴才彼时心中还有些良知,也断然不敢与他作对。母亲将奴才送出来就是为了养活那个家,养活弟妹的。奴才若是被撵出去了,他们可怎么活。”
提及将自己送出来的母亲,阿骆并没有半点怨恨,反而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满面的心疼和思念似的。
“所以你便为了自己在曹家继续待下去,为了养活家人,彻底变成了曹博远手中的一杆枪吧。”冯锦转移了视线,接着平静地问话,也希望自己掺杂的情绪不要在众人面前流露出来。
阿骆沉默了一阵过后,点了点头。
“奴才想活着,也想让家人活着,只好听曹博远的话。可是后来,他竟要奴才去杀人。”
一直站在冯锦身后听着他们说话的乔香梅闻言抬起了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头看向阿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