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轻人肯定不记得了,这位太皇太后啊,就是当年给咱们分田地、让咱们全都吃饱肚子过了许多个丰年的太后娘娘。可惜后来太后娘娘深居简出调养身子,先皇又不幸病重,才给了那些地主们可乘之机。好在老天有眼,让太皇太后重新临朝,重新给了咱们吃饱肚子的机会。”
老人说罢四下里瞧了瞧,见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唯有卿砚眯着眼睛笑,他倒不乐意了“我说这位姑娘,你笑什么。看你的年纪啊,当年应该也是受过太皇太后恩惠的,怎么,你还不信我说的话吗?”
卿砚连忙点着头道“老爷子,我信,我信。日子且长着呢,不仅是我受过太皇太后恩惠,咱们的儿孙后辈啊,还要多多的受她恩荫。”
“这话我爱听,太皇太后啊,寿比天齐!”老人也笑了起来,握着蒲扇走出了包子摊儿,留下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附和着。
手中的包子温热,卿砚却觉得自个儿那颗心比它们还要热。
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咿咿呀呀叫着“卿砚姐姐”的小粉团子,如今也成了街上人人称赞的贤后,这是冯锦的成就,也是冯家、是汉人在这大魏的土地上,所获得的莫大的荣耀。
等卿砚离开之后,不远处的马车里,拓跋子推才抱着硕明下来,仰头望了一眼铺上了云霞的天。
夕阳拖着长长的金黄裙子,悠悠地荡漾平城皇宫的城墙脚下,天光映射,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硕明,你的母亲是个伟大的人,她不仅仅是你的母亲,还是这全天下人的母亲。”
硕明睁着大眼睛瞧父亲,又伸手去拽他垂落鬓间的一缕头发,又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欢喜地笑了起来。
而后,拓跋子推听到他张了嘴,口齿不清地拿那稚嫩的奶音学了一句“母亲。”
栖凤宫里,冯锦逗着拓跋宏,任乳娘一句一句地教他叫“祖母”。
孩子没开口,可她却忽然觉着心中一暖,一种奇异的感觉攀上心头,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那种感觉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转而又猛然消散在了金红的夕阳中,只片刻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浓甜的韵味,回荡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