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叹了气去叫人拿酒进来,刚想叫拓跋弘吃些东西垫垫再喝,却见他伸手,一整盅便下了肚。
白瓷的杯盏一下又一下地被他送到自己唇边,清澈的酒液灼烧着口腔,直流入心底。
秋雨打在窗前的树叶上,连绵有声,不绝如缕。
拓跋弘不知一个人喝了多久,直到外头唰唰的雨声停了,他才埋头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些未经世事的岁月,回到了太和宫那个散发着清幽香味的寝殿里,回到了冯锦的怀抱中。
“娘,做真正的皇帝,真的好累。”
拓跋弘是被腹中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刺痛折腾醒的,睁开眼后缓了好一阵,他才看清了坐在自己榻边的人。
雪瑶伏在他身边一个劲儿地喊他,宏儿被乳娘抱着,也咿咿呀呀地朝着他笑。
“雪瑶,我想喝些水。”拓跋弘费力地想要支起身子,却忍不住“嘶”地一声,只觉腹中疼痛再次蔓延开来。
雪瑶连忙开口“皇上先躺下,太医说了,您现在还不能进食进水。”
说罢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轻声叹道“皇上也是的,怎么突然就喝起酒来了,引得犯了胃病。听哲海公公说,您还冲到外头去淋了雨,拦都拦不住,所以这会儿又有些风寒。”
拓跋弘当前在围场里吃了那燕窝后,多多少少也是落下了胃痛的毛病。好在太医精心养护,又有雪瑶时不时提醒着,他已经三年没有碰过什么刺激的吃食,更别说喝酒了。
今儿冷不丁这么灌了一坛子酒,雪瑶没敢告诉他,方才他不清醒的时候,连血都吐出来了。
“贤嫔呢?”拓跋弘疲惫地躺回榻上,依稀还记得李妙音在偏殿里等他。
他一提起李妙音,雪瑶脸上便浮现出一丝不满,旋即叫乳娘把宏儿抱了出去,这才柔声道“皇上已经迷迷糊糊了三天,贤嫔过来瞧您,您半睡半醒似的,非要撵她出去。臣妾忧心您的身体,没法子,只好让人先把她劝回去了。”
拓跋弘还没说话,屋外的太医进来,向雪瑶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劳您跟臣出来一下,有些药怎么吃,下人们粗心大意的,还得您替皇上记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