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贺了她,又不谄媚。还特意说是祝愿帝后同心,在谁看来都是一副贤良大度的样子。
若是以前,冯锦还会觉得她单纯用心。可眼下,她拈起盒中的东西,细细观赏,心中只道她玲珑。
散了席,众人又看了焰火,各自回宫时已是深夜。
寒冬里的夜风凉得彻骨,瑢嫣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正同冬梅叹着永巷怎么那样长。陆若丹从她身边经过,淡淡道“宫里四通八达的,妹妹怎么总是偏要往这又冷又长的路上走?”
瑢嫣愣了一愣,旋即又恢复了平日的巧笑“陆姐姐怎知我就总是走这路。”
“那日不巧,恰也是寒夜,我瞧见妹妹从秋宵宫里出来的。”陆若丹似笑非笑,又添了一句,“你那女红做得倒好,又是香囊又是同心结。”
听见“香囊”二字,黑暗里,身侧那人小小的拳头紧攥着“这路虽冷虽长,却最易通往瑢嫣想去的地方。而寒夜里这么黑,姐姐原是不该瞧见瑢嫣的。”
“怕什么,我又不是那倒霉的段贵人,家祖好歹也是个尚书。”二人走至秋宵宫前,陆若丹停下脚步,“妹妹可要当心,夜路还是要少走。看不然不见路摔伤了自个儿,没人心疼。”
已经走出去的人回头,面上却敛了笑“姐姐若是没有那个心思与我一同走,那便少管些也少说些。毕竟,您祖父陆尚书现在可不受皇上待见。”
“所以还是想请长孙大人多多帮衬些,明年治理黄河的名单上若是有我父亲,妹妹爱往哪儿走往哪儿走,姐姐一概不说出去。”
瑢嫣瞬间明了,不置可否,回身往前走,尖利的指甲差些就掐进自己手掌心的肉里。
说来也是可笑,同批秀女里最被看好的两个世家之女,一个活泼一个腼腆,却都是装出来的。她只道旁人看不穿她伶俐背后的狠毒,可她也一样没看穿陆若丹不发一言之下的暗自算计。
“怪我太大意,当日竟忘了秋宵宫还有个她。”不属于十三岁孩子的苦笑浮上瑢嫣的面庞,这是进宫的第三个月。抬头,又不见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