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嗜钱如命的赌徒们,都只能默默吞咽口水,不敢伸出狗爪子。
“任何进贡给船长的财富,都沾染着危险与禁忌。”
这是纳吉尔法海岸线上,世代相传的至理名言。
周围吵嚷不断,其它雇佣兵和向导们,都开始和老板解释。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那些不熟悉规矩的阔佬,终于放下架子,去听点能活命的话。
“我说过,有三位决不能冒犯。”
“那是谁都保不住您的,身份和财富再多,也不能从他们手底下买命!”
“谁我没介绍,是因为按捕兽期算,你们肯定不会遇到,谁知道她突然返航了。”
亚当躲在人堆里,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还有各种添油加醋的事迹。
血洗整艘航船啦。
冲进私人赌局里要账款啦。
用屠宰棚里的帮派成员染红海水啦。
……
总之,全是令人生畏,且头皮发麻的场面。
“给块冰。”
莱斯利推出杯子,伸手撩动颈边金发。
那对深蓝阴沉的瞳孔,反射着大厅水晶中经久明媚的微光,把那个上前搭讪的贵族给扫了个遍。
“发什么疯!”
这位贵族面露疑惑,低沉骂了句。
他只能看到人群们在窃窃私语,所以还觉得这是在嫉妒自己捷足先登。
“咳,我不是说您,美丽的小姐。”
他无视同伴们暗示的眼神,自顾自地介绍,借机拉开长凳,撑肘靠着吧台。
“我来自王国都城,当然,具体哪个可不能乱讲。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后面有张摆满食物的桌子,要不要坐下来谈谈?
我邀请的都是高雅人士,随便你有什么愿望,都能轻易满足……”
他嗅着空气中的发香,语速逐渐放缓,似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那光洁美好的侧颜里。
女人的嘴角略微上扬,带动起来的弧线简直可以入画。
叮叮叮叮。
杂音打破了这种氛围。
酒保颤巍巍地端着托盘上来,没有凿刻过的方冰撞击厚杯,发出令人慌乱的急促脆响。
“你也有病么?”
贵族皱眉发怒,语气带有厌烦。
原本的教育,是不会让他说这种粗鄙言语的,但是海湾崇尚自由,不需要遮掩,原本应该放肆地去潇洒玩乐。
可自己雇佣来的家伙,居然当众乱叫着跑掉,现在这个酒保,又用见鬼的眼神盯着他。
为什么总有人打断自己呢?难道嘲颅海湾都是这种不长眼睛,看不懂情形和氛围的蠢货么。
“咳咳,我们要不去后面聊,喝酒可填不饱肚子哟。”
他话语中充满撩拨,甚至将那张自信的面庞凑过去,轻轻靠近女士的肩膀,用鼻尖轻扫了几缕残发。
哐啷。
酒保拿不稳托盘,跌坐在台后,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左手还是右手?”
女声传来,像是海水漫过堤岸。
自信的贵族还没听清,眼前就已经发黑。
整张脸都被剧痛布满,鼻梁骨断裂的响动直接在脑中炸开。
惨叫噎在喉咙里,随后是短暂的光明。
但他还没看清周遭,视野又急速往上,后脑的头发被人紧紧揪起来,像是拴在战马身上那样不能动弹。
他只能看到天花板上那些光晕交叠的水晶。
砰!
额头撞在方冰上,不算规整的矩形彻底崩裂。
莱斯利还是端着杯,仅用右手和右脚,在保持坐姿的前提下,将这位受过皇家格斗训练的贵族,给打得半身不遂。
她像是提起垃圾,略微发力就让对方仰躺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