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纪录片电影放映时间并不长,仅仅只出现了五分钟左右,就消失了。
“好了,都起来吧。”叶草声音在殿中响起,要是自己不说话,他们指不定跪到什么时候去,自己也不能傻乎乎地在这等着。
皇帝微微抬头,偷瞄上天,其余文臣武将也是有样学样,见得天上果无异象,这才纷纷起身。
“叶公子,这……”皇帝自是知道叶草身份,转头就要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忽然又想到现在这种场合,所以改口道“退朝,都各自回家去。”
“臣等告退。”文臣武将犹如潮水般退走,范闲虽心有不解,却也只能随着浪潮回了驿站。
天师宫中,皇帝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叶草道“叶公子,方才天之异象,可真是天界在打仗?”
皇帝一问,好几双眼睛都炯炯地看着他,庄墨韩、海棠、海棠朵朵,以及那火速赶回皇宫的苦荷。
“那是远古时期的影像,”叶草缅怀道“是流淌在我血液中的记忆。”
“按照你们的理解,确实是天界的战争,只是它已经在很久之前就结束了。”
“哦—”不管是真懂还是假懂,反正所有人都做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传令全国,百姓斋戒十日,以示虔诚。”苦荷国师反手就是一道命令下达,显然他并不全然懂得,他只知道,自己信奉的神是何等样的强大,需要虔诚,比以前更为虔诚。
“陛下,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插手国事,全由陛下全权处理。”苦荷当即做出了决定,日后就一心侍奉神明,朝政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就不去管了。
他已经为皇帝扫清了一切障碍,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多谢皇叔祖信重,这些年幸苦您了。”皇帝向着苦荷躬身一拜,自此之后,他行事将无有掣肘,军政大权一把抓,必将建立不世功业。
“敢问陛下、国师,我那幼弟肖恩现在哪里?”庄墨韩问道。
“这?”皇帝看向了苦荷。
对于自家这位文道老师,皇帝向来是敬重的。他不仅对自己悉心教导,还一心为国,从未做那把持朝政之事,更是在声望如日中天时,激流融通,安安心心做学问。
只他一人,便扛起了北齐半壁江山。
而多年来,他老人家一直有个执念,便是救肖恩回国,当北齐与南庆谈判时,他不顾年迈身子毅然决定前往南庆,便可见一斑。
原本范闲将肖恩交给沈重那天,庄墨韩就要求见肖恩,却是被沈重拦了下来。
他说肖大人在南庆多年,按照锦衣卫规矩,需要对其进行身份甄别,庄墨韩无奈,只能再等了一天。
“上杉虎欲劫走肖恩,我赶到时时,肖恩与沈重都已死去,是我斩了上杉虎。”苦荷言道,
闻听此噩耗,庄墨韩身子不禁晃了晃,幸有皇帝扶住,这才免于摔倒。
“真是这样吗?”
这种说辞,谁会相信,你当庄墨韩是傻的吗?他痛心疾首地看着苦荷,苦荷却是不再言语。
“罢了,罢了,”庄墨韩摆摆手道“他的尸体在哪儿,我总要让他入土吧。”
“郊外……”苦荷道出了一个地名,庄墨韩当即便离开了,回望皇宫,他长叹一口气,此后三十年再未踏足一步。
当年肖恩入锦衣卫时,他就想过其有一天会不得善终,原以为还能再见一面,却没想到只是一具尸体。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他知道苦荷这么做没有错,但他毕竟是肖恩亲哥。
家国天下,家国天下。
你让他就此原谅苦荷,原谅这个朝堂,他做不到。但你让他为了肖恩一人,而背叛自己坚守了七十载的国,他也做不到。
自此一心做学问,不问天下事。刚好他有范闲那许多诗文需要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