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今日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说话有条有理,神情异常严肃,浅色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整个人成熟稳重起来。
听到卿云口中的“容兄”,卿言眼神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思绪翻涌,惹得眸子中一片湿意,晶莹明亮。
“不就是比个箭吗?在这拉扯半天做甚,既为清羽族人就该洒脱一些,何必那么犹犹豫豫,藏头藏尾。”
坐在卿如唔身旁的一位墨衣女子忽然站了起来,束起的利落的发丝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抖动。
这位又是谁?
卿言疑惑地望过去,那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一身衣袍紧身利落,腰间佩一把泛着冷光的宝剑。
“三小姐不喜见人,不认识我是正常的。”那女子察觉到卿言的视线,看着卿言大大方方的道“我和卿如唔一样,也是近段时日刚回族里……三小姐足不出户,鲜少出院落,自然对我没什么印像。”
足不出户,不喜见人……
脑中突然有一个烟花绽放开来,将卿言近日浑沌的思绪照亮,现出里面原本的样子来。
她也着实算不得上心,来清羽族有一段时日了,认识的人却是少的不能再少,不过是身边几人罢了,其余族人竟是被她完全略了过去。
这也着实不能怪她,她从一开始就对清羽族有着很深的排斥,是抱着查清客栈刺客之事的想法来的这里,从未想过要在这里久待,自然不会对这里多么上心。
再则她初到此处时,青松长老和许多族人也是对她有些排斥的态度,她自幼生长在北冥境原本就不善于与人交际,况且是与对她有些忌惮和排斥的人相处。
所以她将自己放到了壳里,不让自己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
是易辞和卿胥让这道壳裂了一条缝,让她愿意与这里有所接触,但仅仅是一条缝不足以让所有的阳光尽数洒落进来,她依然有着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围在其中。
脑中光芒乍现,忽然想起在北冥境与姑姑的一番对话。
那是佴姬月走后,她与易辞找到了受到重伤的姑姑。
在一片美丽的雾凇深处,温泉冒着氤氲的热气,周遭一片寂静。
姑姑受了伤坐在融入了许多玄元丹的温泉池中疗伤,她在旁边静静的伺候着。
也不知是怎样起的话头,她只记得姑姑问她“你很高兴?”
“我找到您了,自然是高兴的。”
申叶儿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和嘴唇一片苍白,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我不是说这个。那位身着墨衣的公子,是叫易公子吧,你是因为见到他才开心的吗?”
卿言一怔,有些困惑的凝着姑姑,道“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申叶儿笑了笑,抬手轻柔的拂了拂卿言垂落在身侧的发丝“傻孩子,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见到易公子,或是说到易公子时你的眼睛里都是带着光的,温暖明亮,富有朝气和活力。”
卿言静默了一阵,缓缓笑道“姑姑说的像是我素日里眼睛没光似的。”
申叶儿动作一顿,眼神思绪万千,道“是的。”
卿言眸子骤然睁大,心跳一点点加快,怦怦直跳。
申叶儿继续轻柔的抚摸她的发丝,眼睛温和“是我对不起你,从小便留你独自一人在家中度过漫漫长夜。是姑姑忘了,你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会害怕孤独,会怕黑的孩子而已。”
“姑姑说什么胡话,您在外辛苦奔波,为我洗衣做饭,哪里就对不起我了?分明是我对不起您,是我……”眼睛微暗,“是我拖累您了。”
申叶儿眸子中悲伤之色一闪而过“我现在有些后悔那么早便告诉你你的身世,省的你胡思乱想,自己伤了自己。”
“您怎么了?”卿言静静的望着申叶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