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幕幕她看见的看不见的场景,映在她模糊的视线上,遮住了所有能照进来的光。
司重掂了掂手中的白骨剑,对着风溪云唯一完好无损的脸颊比划比划,道“你说,寻常神器杀不了你。那你的神骨,可以杀你吗?”
风溪云说不出话,意识也已经濒临崩溃。
当然是……
可以啊。
风溪云觉得自己的脸被司重捏着拖起来,被迫向上“看”,她甚至还感觉到自己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司重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她的脸,无比仔细,无比认真,然后拿着白骨剑尖在她脸上比划,道“你还记得你在斩露池边的所作所为吗?”
风溪云说不出话,她连眨眨眼睛都不能。
司重将白骨剑放在一边,一手握着她喉管插着的问心剑柄,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扭着缓慢地往外拔,“我的十一名将领,我的追随者,还有我的母亲。”
“你的手上沾满了他们的鲜血。
“我曾经是那般相信你,那般景仰你,你与月摇便是我心中神祗的标杆。可你为何,要接手追杀我一族的天旨呢。为何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中了你呢。”
剑身一点一点被拔出来,往外拔一寸,风溪云的身子就颤一下,剑伤与剑身相接触的地方就有更多的血泡冒出来。江满楼看不见外面的景色,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神也彻底崩塌了,从前他被教导的观念在此刻摔得粉碎跌在尘埃里,还要被司重踩上一脚。更可悲的是,他一直守着的姑娘就在一丈之隔的地方,他却连伸手救她的能力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江满楼的眼泪流下来,被颜泽支撑着,强忍一身的伤痛不知疲倦地往外砍。恐惧而悲凉的绝望充斥着他的脑海,他仿佛又看见了千年前风溪云被血肉模糊从时间裂缝中拖出来的模样,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便就这么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可如今又要失去她了。
问心整个被从风溪云的喉管中拔出来,淙淙的鲜血混合着血沫往外涌,咕嘟咕嘟带出一大堆气泡来,被割断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含糊不清的声音。风溪云躺在石头上,身体无意识地抽搐,意识模糊不清地想,自己现在这模样一定像极了一条鱼。
一条被丢弃在岸上,割断了鱼鳃濒临断气的犹在扑腾的鱼。
司重一手用力捏住风溪云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力气之大,连风溪云都听到了她下颌骨碎裂的脆响。白骨剑尖悬在她的眉心上,剑尖闪着冰冷的寒芒,让她恍惚想起了她在寒夜宗外看到的那一幕。
玄武之剑无道,浑身水蓝色,剑柄绑着藏蓝色布条,剑身上雕着玄武花纹。
剑柄高悬,剑尖指地,带着能贯穿一切的寒芒。
司重瞧着她渐渐扩散的瞳孔,眼神骤然狠戾,对着她眉心便毫不犹豫刺下去!
却在此时,活死人堆的方向扬起一阵巨大的火焰,明火过处,烈火灼浪,那上万个不知疲倦没有生死的怪物,在瞬间被灼烧成焦黑的尸骨!
一声震天撼地的龙吟从尸堆中传出来,一阵狂风刮过,草木齐摧,尸骨无存!
日月并轨,血云如幕!
司重停手,直起身子扭头看过去,发现原是江满楼与颜泽二人现了原身,一条青龙,一尾雪凤,五丈长,三丈高,隐天蔽日,越过重重尸骸,直直向司重撞过来!
司重愕然片刻,便只是这片刻瞬间,青龙一头将他撞离原地两丈开外,张开巨口,再次发出一声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龙吟!
雪凤顺势狠狠一挥翅膀,卷起巨大的狂风携裹着凤凰明火直直朝司重扑过去!
却不料司重只是抬了抬手,挡住了可能会吹乱他发髻的狂风,摇摇头道“你们还是忍不住,变出原身了。”
风溪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