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再想到那名少年的奇怪态度,不禁隐隐担忧,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大皇姐,你留一个心怀异心的人在身旁,难道就真的不怕养虎为患吗?
即便认为站在庄扶摇这般的时元洲不会背叛庄扶摇,但庄梦蝶沉思了片刻后,还是向时元洲开口道“时兄弟,庄某有个不情之请。”
庄梦蝶严肃的口吻令时元洲笑盈盈的眼神也不由变得深沉了起来,他认真地看着庄梦蝶,正色道“三殿下请讲。”
“事关夏小公子一事,还请时兄弟权当从未听闻。”庄梦蝶看着时元洲的双眸,认真地说道。
时元洲露出一丝心知肚明的微笑,道“还请三王殿下宽心,元洲虽然年纪尚幼,但却知道其中利害,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得到了时元洲的承诺,庄梦蝶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不着痕迹地细细端详了一下时元洲的侧脸。时元洲温文尔雅的外表或许能松懈旁人的警觉,但那双明亮有神的眸子中透出的睿智,却难以掩盖在那温和的笑容之下。
小小年纪便懂得深藏不露,这聪慧的时元洲,又是一个深谙宫廷生存法则的明白人吧。
那些明明年纪轻轻,便深谙这宫廷的不易的人,他们往后的日子会不会越来越沉重,直至丢失了年少的纯真无邪?在他们的身上,也会重复如我们这般的艰辛与苦涩吗?
思及沉重的地方,庄梦蝶不由安静了下来,二人再度陷入沉寂。
半晌之后,庄梦蝶悄悄扫了一眼时元洲,发现他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拼命找话题打破这一片让人不自在的沉寂。庄梦蝶忽觉有些好笑,就算再精明能干,孩子终归是孩子,随意把握无意间流露出的动作或神情的本领,到底不如有了阅历的他们来得自如和老道。
于是,为了使时元洲不至于尴尬,庄梦蝶微笑着找出一个新的话题,她看着时元洲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为何出城时守城的将士们没有搜车?这两骑并驾的大马车,从皇宫里装了四大箱书籍出来,似乎非常惹人注目。”
时元洲轻轻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庄梦蝶不得不感叹这名少年的笑容确实会使人倍感亲切,心情也能随之放松。
“三殿下大概还没有注意到,由御书房抬出来的那两箱书已经被换过了。”时元洲眉眼弯弯地笑答道。
庄梦蝶闻言一愣,随即回头去看,这才发现车内的四个书箱都是普通质地的木箱,虽制工精细却也只是一般富家之物。若是由皇宫中抬出来的箱子,则是上好的黄花梨木,且大多贴有金箔或镶有珠玉,价值不菲,自然也会格外引人注目。
原来路上几经停顿是换箱之故……庄梦蝶不动声色地想道。
“元洲从三年前开始,便奉叔父之命经常借故由城内运书至城外的时府偏宅,一次至少两箱。看守城门的将士早已熟知时府的少爷喜静,所以时丞相特地在城外购置一块宅邸作为时少爷静心读书的偏宅,而且这位小少爷常常运书出去呆上个十来天才会再次运回来。”
“呵呵……”说道此处,时元洲轻笑了几声,继续接着道“这或许也算得上是元洲的一个怪癖吧,所以久而久之,众守卫对元洲的运书马车早已麻痹,若遇上人潮较多时甚至连看都不看便直接让通过了。”
“从三年前开始?”庄梦蝶不由心头一动,三年前,时元洲并非是奉大皇姐之命,而是奉他叔父时子续之命,三年前时子安也未过世,那么这一切又是谁在密谋些什么呢?
时元洲看向庄梦蝶,微微一笑,他那让人亲近轻松的笑意好似在不经意的随意聊聊,但说出的话却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得了的,他道“确实是三年前,这样,日后不论云洲想悄悄运出几个要潜逃出城的人,都不会引人注目。当然了,这也要在通辑令下达前才能行得通。”
庄梦蝶定定地看着时元洲,时元洲则冲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