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六殿下从未有要用奴才之时,如今,虽说奴才即将要领三殿下去的流云殿守卫森严,没有天璇王的命令不得随意入内,但若是真的想要进去,也不是非要用到奴才不可。六殿下这么做,只怕是知道奴才年事已高,这些年来又对这桩心事耿耿于怀,这才给了奴才这个机会,让奴才终于有机会对六殿下做些补偿,好让奴才拔掉了心头这一根早已生根了的刺吧。”说道这些,李立的眼眶已经微微有些泛红,忍不住叹息起来。
庄梦蝶听得一头雾水,毕竟,她对那些陈年往事并无所知,但她总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李立口中所说的恩情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庄梦蝶试探着问了一句道“李公公,你当年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六殿下的事情?”
李立略微有些枯涩的目光缓缓移到庄梦蝶的脸上,年迈的面容上透着几分迟暮之年的酸楚,心酸道“六殿下这些年来一直都独身一人,奴才心中有愧啊,六殿下这辈子,永远的失去了当一名母亲的资格……”
庄梦蝶蓦然一颤,虽然庄忘湖自愿退出权势之争,自困于落枫寺,可若是她有子嗣,这对于在位的庄以沫来说也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毕竟同为庄氏皇族的血脉,即便庄忘湖不想要那江山,可难保她的后代也会心甘情愿过着她那般清苦的日子。
难道这就是李立说的做了对不起庄忘湖的事情?李立是杨承允的心腹,而杨承允又是深得庄以沫信任的兄长,那里李立做出这件事,不是出自于庄以沫的授意,便是出自于杨承允。
看到庄梦蝶有些微讶地看着自己,李立淡淡地笑了笑,微微转过身去,慢慢的向前走去。庄梦蝶的眼中闪过一丝利光,大步追上李立,冷声问道“六殿下……是你做的手脚?!”
李立神情泰然,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当年的那一碗滋补汤药被人暗中掉了包……喝下虽不会有性命之忧,也没有任何的身体不适,但是……却是伤了根本……”
对一个已经主动放弃了权势,原本最该当上女皇的人来说,这未免太过于残忍了,明明庄忘湖什么都不想争了,却最终还是落得这般下场。皇室的情,果然如此的凉薄吗?
庄梦蝶不禁心中一寒,拦下李立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立苍老的脸露出了苦笑,长叹了一口气道“一个皇女是生是死,与我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又有何关系?当年的六殿下年纪轻轻,花一样的年纪,奴才又何苦去最得宠爱的皇女过不去,害得自己这数十年来夜夜寝食难安,每每想起便悔不当初?”
庄梦蝶闻言愣了愣,随即声音更冷道“究竟是谁命你在六殿下的汤药里做了手脚?!”
李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三殿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追究下去又能怎。如今,六殿下终于肯离开落枫寺,奴才希望六殿下往后再也不用过着那般清苦孤寂的日子了……”
李立看向远处,目光有些扑朔迷离,继续道“三殿下,你没有亲眼见过当年的六殿下,如若她真的要去争,那天璇的江山一定会落入她的手中,她也会是一代明君。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却心甘情愿就这么放弃,一个人守着那个落枫寺数十年如一日,六殿下她,真的是常人所不能及,她想得到什么,那都是应该的。”
李立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个女子,不管她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也好,还是一个权势滔天的女皇也好,不能有子嗣,这都是心中最深的痛吧。奴才害六殿下如此,自知罪孽深重,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偿还。可三殿下你可知道,当六殿下突然出现在奴才的面前,奴才已经做好了以死赎罪的打算时,她却没有提起任何往事,只是让奴才协助大殿下办这么一件事,事成之后,就当两清了。”
“奴才真的惭愧,真的是……”李立话语有些哽咽,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