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关着试验小白鼠一样关着这些因为药物而彻底疯掉的人。他们先开始都是满怀希望地参与进实验中,最后却变得更差。
好一点的对着空气自说自话,找到精神寄托去消磨时光,差一点的蜷缩在角落里不动不说话,偶尔因心情不好而绝食,状况更糟糕的无所不用的尝试自杀。
比如315号的一个女人,曾尝试用日记本的内页纸割腕自杀,现场血从桌面上像是红绸一样铺开,在她腿边形成了一道红色的浅水洼。
她差一点就成功了,代价是抢救回来后被转移到了全是海绵泡沫的封闭间,连虚幻的自由也彻底消失。
他们都是ltsl1123系列药物人体实验的失败成果,实验失败后就被秘密转移到了这里,原本的名字被取缔,只剩下冷冰冰的编号。
陆远曾是我的朋友,我更愿意以名字,而不是896号来称呼他。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也许你能注意到,在关乎陆远的一切里,我会反复提到晴天娃娃。
搞笑的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一个雨天。
在正式接触他之前,我先看见的是厚厚一沓资料。
研究生在读时候,我跟着导师就开始接触关于ltsl1123的项目,这个项目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帮助阿斯伯格患者通过药物治疗方式获得更接近于正常人的体感。
一个项目能够成功运作的基本出发点必然是有利可图,所以这个项目一开始就将受众定在那些高智商天才身上。
陆远是同这个项目很契合的实验对象。
他性格孤僻古怪,不善与人交际,每个接触过他的人都会留下难相处的评价,同他讲话很难得到反馈,在数理化研习上却天赋异凛。
我研一从导师那儿得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主动接近他。
为此我不得不花费时间观察他,去新生校区的食堂吃饭,在公共课上坐在最后一排观察他的表现。
他从未主动回答问题,甚至被点到名字时反应都会慢半拍。这样的人,你不能直接去说想跟他做个朋友,那样反而会将他吓跑。
陆远身上的衣服被洗的发白呲毛,独来独往,在食堂里只吃免费的白米饭,看上去和舍友的关系也不好,没见他和任何人有过交流。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和他成为朋友,应该让他先对我感兴趣。
我一直在等,像是泥土中等待蜕机的虫豸,幸运的是,在一个雨天里,我等到了这个机会。
直到现在我都清楚地记得,那天大雨瓢泼,我甚至有些不想像个痴汉一样继续尾随他,但因为下雨而放弃,又让我觉得不甘心。
眼睁睁地看着陆远像往常一样进了宿舍楼,浑身被雨浇透的我站在公告栏旁边自怨自艾,后悔自己没提早回宿舍。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远突然急匆匆地冲出了宿舍楼,连那把破雨伞都忘记带,整个人淋着雨直接翻到垃圾车里,像是疯了一样在找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机会!
我沉默着帮他撑了一个多小时的伞。
对,这件事的重点就在于,帮忙但一言不发,只用适时朝他安抚地笑笑。
那天的雨很大,还有风,我每一根头发丝都湿透了。
那样的情况下,想必笑出来的时候也是一副鬼样子。
但陆远确实记住我了。
我仍旧每天观察他。
他也在暗中观察我。
只是,我在行动上比他更隐蔽一些。
我装成对此毫无所觉的样子,在他面前表现我阳光的一面,比如说喂喂学校里的流浪猫,在草皮上生长出的野花前突兀地发笑,主动帮拎着很重东西的同学拿书我知道他在看我。
在看我的善良。
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