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的含糊的回应道,其实心底对于燕不武的行踪和岐山今夜的异象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却也不愿多说,不论对今日之事还是温木酒当初离去的内情皆是如此,同时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两条规矩,莫管闲事,莫说闲话。
“唉,先不说那“燕大侠”,那姓温的小子也不靠谱,没剑仙的命,天天做着剑仙的梦……待了十几年的镇子,也是说没影就没影了,就留下你这个老头子孤苦伶仃的……”
那话痨武夫倒了一杯酒后又自顾自的念叨了几声。
“没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啊?”
“那两个小子走了,老头子我这酒馆还能关门了不成?”
老掌柜的送完了托盘里的菜后,找了跟凳子坐下一边锤着酸软的小腿一边敷衍道。
“你这就是死鸭子嘴壳硬。”
“掌柜的该说不说,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还这么拼命干嘛,早点把店盘出去清清静静的养老享福多好……”
那话痨武夫一边饮酒一边闲聊道。
“老头子这身子骨硬朗的很,多干几年,挣点银子不好?银子多了膈床板啊?”
老掌柜不岔的回怼道。
“挣多少银子是够啊?”
!
“你这老头子真是掉钱眼里了……”
那话痨武夫闻声没好气儿道。
“老头子我无儿无女,不多存点银子,你给我养老啊?”
老掌柜的瞪了那话痨武夫一眼道。
“你这话说得……”
那话痨武夫闻声话到嘴边哽住了,也没了继续打趣的心思,转头继续和同伴吃起酒来。
被勾起回忆的老掌柜,又莫名的抬头看了一眼酒馆的二楼。
在临窗的位置,
坐着一位身穿白布长裙面容清秀的姑娘,身旁同样放着一坛子酒,哪怕只是时不时小口小口的喝着,也已经空了大半,看样子来这很久了,就连白净的小脸上也晕染着一抹酡红,可和大厅熙熙攘攘推杯交盏的酒客不同的是,小姑娘从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的,也不耍酒疯,只是一双好看的眸子怔怔的望着岐山剑冢的方向出神。
“唉,多好的姑娘啊,那狗日的小子还真舍得走……按照咱们这边的习俗,这宝儿姑娘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老掌柜的低声叹道,姓温的那傻小子喜欢这小姑娘,整个镇子里谁看不出来,还整天自欺欺人,一口一个要给人家姑娘存嫁妆,简直是蠢到家了。
“唉,什么剑仙不剑仙的,什么三品还是四品,又有啥用?这偌大的岐山剑冢还不是说没就没了……,只要一个愿娶,一个愿嫁,老头子我豁出去脸皮不要,也亲自上门给你提亲去……”
老掌柜对于宝儿姑娘的家世也是略有耳闻,知道她的父亲是位他乡的三品的剑修,远道而来登山问剑之时折在了山腰,归乡路漫漫,加上她娘亲心中难免有些许执念,她们娘俩索性便定居在了这小镇上。
本就是孤儿寡母,又在他乡,举目无亲,难免受人轻视怠慢,同龄的姑娘小子鲜少与她玩耍,唯有身世相近的温木酒与之亲近,时常一起,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久而久之暗生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可那傻小子一直把话藏在心底,老是幻想着修行的缘故大抵也是如此,打心底觉着自己配不上人家,总想着出人头地,又或者亲自取回那柄断剑,再做打算,可你又怎知那姑娘心底想要的是什么?
老掌柜的或许是几代人都在这天下剑道最高的岐山脚下开酒馆,见惯了天底下南来北往的高手的缘故,对于那些几品,几品的剑修并无甚感觉,只晓得,郎有情,妾有意就行了。
老掌柜这辈子见过的修行中人如过江之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