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身影有些萧索。
“罢了,罢了,我辈文人岂能贪生怕死。”
中年文士长叹一口气。
“先生,当真要参加那曲江诗会?”
身后有一书童开口道。
“比起诗词文章我齐人是他祖宗!”
“那贼子都不怕自取其辱。”
“老夫自然得亲自走上一遭。”
“先生万一那贼子做不出诗词,恼羞成怒暴起杀人又该如何是好?”
书童的话语中隐隐带着哭腔。
“恼羞成怒?”
“哈哈哈!”
“好个恼羞成怒!”
“彼其娘之!”
“若真是能逼得那蛮子恼羞成怒仗剑杀人。”
“便是老夫血溅五步,也算人生一大幸事!”
“莫要挡路!”
中年文士罕见的爆了粗口,快步牵来马匹,
一骑绝尘往临安城的方向而去。
……
乾使入诗会一事,
如同一阵风一般传遍整个临安城,
曲江两安,
人头攒动,
人影绰绰,
曲江外的长亭街上更是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若是之前的临江诗会只是文人取名最好的途径的话,那么如今已经事关国仇家恨,便是城中百姓也是慕名而来,便是街外停满了各路达官贵人的马车,从上往下看去整个临安城还有无数人走出家门往曲江两岸汇聚而来。
街角一身穿布衣的老者背着一篓子书默默走上街头,不见丝毫出彩之处,像是寻常穷经皓首的老者。
摩肩擦踵有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着,有人穆然转身想要寻个其他路子入长亭街,可确是愣在了原地。
“范大家?”
“快看,那人是不是范大家?”
那人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还在推搡着的同伴。
闻声越来越多的人转过头来,
“真是范大家!”
有文人墨客指着那倚娄的身影呐呐的开口道,便是嘴皮子都下意识的打着哆嗦,或许是觉得用手直接不够礼貌,又或许是觉得不够清醒猛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当那文人话音落下后,整条长街都沸腾起来!
范大家为尊称,本名为范醇,
年轻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甚至可说是齐地文坛独领风骚十余载,饮酒作诗肆意轻狂,胸中才情万丈,可到了不惑之年的年纪便放下了诗词开始写起文章,为先贤圣人注经释文,如今古稀之年穷经皓首半生从风流才子到了如今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三十余载中,便是齐皇也曾多次下旨让他入朝为官,替他寻一清贵的官职,可从未有一次应下,身入官场无论何等清贵终归而言还是让人卷入各种风波惹人分心,不若安心余在家中为先贤圣人注经释文,无可奈何只得常常遣人送来圣贤孤本,各类晦涩难懂的古籍让其在家中注释。
粗茶淡饭,一支笔,一桌案,
一坐便是三十余载。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圣贤书!
三十载下来注释书籍不下千余本,虽不再有诗词佳作流传于世,却是为整个齐地文坛奠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在文坛中又有大家之称。
除了稷下学宫的孟夫子外,
整个大齐文坛中范大家便是最为德高望重之人。
没想到如此他也来了,
定睛看去,
那老者身形有些倚娄或许是因为背上的书太重了些,发丝已然全白或许是因为注释太过耗费心神,眼睛很是浑浊或许是因为夜间挑灯提笔太多了些。
一阵喧闹过后,
原本人潮涌动摩肩擦踵的场面彻底安静下来,
人群默默地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