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道路,带着寂静的清冷,被拉长的影子,在铺了青砖的小路上慢慢移动。
路边有一条长椅,是给来往路人休息的,代玄楚领着安孟坐下。
他买了两瓶饮料,递给安孟一瓶,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一直不说话?”他看着安孟从坐下就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开口问她。
安孟握着他递来的饮料,看了看,低声回答,“我就是感觉有些害怕。”
“害怕?是挺害怕的。”他喃喃地说道,扭开瓶子,仰头喝了一口。
若是刚刚,安孟没有回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现在想想,是挺害怕的。
“有没有受伤?”他又转过头来看安孟,细细地打量她。
发现她耳边有一处擦伤,不由得凑近去查看,伸出手,轻轻地掀开她的头发。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刚出来的时候,太紧张了,没感觉到疼。”安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回答他。
“那现在不紧张了,你其他地方疼不疼?”代玄楚捧着她的脸,说话的时候,气息都落在她的耳边。
她的手不由得握紧,“还是……紧张。”
“嗯?”
她垂下眼,睫毛颤了颤,“你靠的太近了。”
靠的太近了,她还是紧张。
代玄楚恍然大悟,松开手,立马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和她拉开距离。“这样呢?”
安孟低着头嗯了一声。
原来,他们连靠近一些都不可以。代玄楚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两个人无话,沉默了许久。
安孟看着手里的饮料,许久,才轻声道,“我不喜欢甜的饮料。”
她不喜欢甜的饮料。在代玄楚看来,她拒绝的不只是一瓶饮料而已,还有他。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喝甜的。”
安孟轻轻地摇头,“没关系,我不渴。”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却让代玄楚心中某个地方泄了气,想要生气,却又软绵绵地无力发泄。
“安孟,我过几天要搬家了。”他忽然开口,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但她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晚上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身上让人不由得打一个寒颤。
熊熊的烈火留下满地黑色的狼藉,来势汹涌,也去时仓促。
他没来得及在这场大火里留下安孟,反而还稀里糊涂把自己越推越远。
酒吧的灯光摇曳,处处喧闹燥热,不安的灵魂扭动在火辣的皮囊之下,所有人好像都被一把火点燃,全都欢欣雀跃起来。
小十三端着一杯酒,从舞动的人群里钻出来,轻轻一跃,翻过卡座,手里的酒杯稳稳地,一滴都没有洒。
“怎么着呀九爷,郁郁寡欢地跟个小怨妇一样,你和安孟又吹了?”
代玄楚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滚蛋,别烦我!”
“看来是真的吹了”小十三啧啧两声,露出同情的表情,“我听说,九爷你这两天住在了酒吧里?怎么回事,不守护着你的心上人了?”
手里的酒被代玄楚一把夺过,仰头喝完一整杯,然后把杯往桌上随意一扔,长腿交叠在一起,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你懂个屁,这叫欲擒故纵。我总是围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我就这样,离开一段时间,她说不定就对我茶不思饭不想,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信誓旦旦说得格外自信,但心里却又悄悄地动摇。
安孟正在厨房下面条,转身拿碗筷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头,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已经连续三天上下班没有碰到代玄楚了。看来,他是真的搬走了。
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