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术士神色惭愧,连忙照办。孤鸣问周布“老爷子,怯翰难的大军呢?”
周布说道“行军途中,有人发觉怯翰难喂那些蟑妖人的饭食,他们想起听过的传言,认为怯翰难也打算将他们变作蟑妖,军粮中肯定混了这等药物。流言传开,一小半人惶惶不安,另一大半人怒不可言。有些将领暗中密谋,突然兵变。怯翰难与我们将叛军杀散,结果只剩下我们这些被妖火控制的,还有那些受操纵的月舞者。”
戴杀敌说道“鸣儿!这皇位本就该由你继任!怯翰难已死,我们该立即返回帝国国都,夺回皇位!”
孤鸣摇头道“戴大叔,我当不了女皇,而且北牛伯伯说了,灵阳仙也不该臣服于任何人。”
裴柏颈道“但大伙儿都愿追随你,即使你不登上皇位,也该将所有灵阳仙联合起来,对抗龙国。”
其余灵阳仙被孤鸣所救,对她感激钦佩得五体投地,皆推举她为首领,也不管她年纪实在太小。孤鸣愁眉苦脸,朝形骸看来,形骸笑着点了点头,孤鸣这才答应。
烛九注视着黑暗,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什么。
她继续思索,在记忆中挖掘,终于记起了鲁檀,尤其是这段时日间的鲁檀。
鲁檀第二次怀孕之后,就变得很有些古怪了,她嘴角常常挂着神秘的笑容,目光看似呆滞,却又深邃。随后,又出了乞援那档子事,致使鲁檀失去了孩子。从那时起,烛九就感到越来越不对劲。有时,她看着鲁檀,隐约间仿佛照着镜子,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听说她也曾向行海表白,也同样被那人拒绝。如果烛九没有得到正神宝珠,或许会像鲁檀一样,嫁给草原上一个粗鲁的男人,遭受命运无情的戏弄。
她蓦然喊道“原来是这样!”
周围的盟友被她惊动,问道“国主,怎么回事?”
烛九挥手道“别吵!别吵!让我仔细想想!”
她已经都明白了是鲁檀!是鲁檀!她死去的孩儿被重新孕育成了逆神骨石。是她破解了正神国的誓言,将忠诚与倾慕转变成了背叛与仇恨!
烛九听到一声笑,女人的笑。那声音既不好听,也不难听,既不苍老,也不年少,那是个最普通的女人发出的笑声。她茫然四顾,心中彷徨,终于知道那笑声只存在于她的脑海里。
烛九道“你是谁?”
女人道“造就鲁檀的人,造成这一切的人。”
烛九怒道“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心血?毁了我的国家?”
女人道“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烛九愈发惊惶,但旋即愤怒的火焰令她勇气倍增,全忘却了害怕,她道“你你是怯翰难的手下?”
女人答曰“我不是,恰恰相反,鲁檀、怯翰难、乞援还有一些北方人物,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而我是他们的母亲。”
烛九觉得她根本不像什么慈爱的母亲,倒像是最残忍的女魔头。
母亲又道“何谓‘母亲’?一味慈爱宽容的并不是母亲。母亲啊,就是要费心地引导自己的孩子,让他们长成母亲想象的样子,长成他们应有的模样。有些时候,我的手段或许有些无情,我的法子会让孩儿们受苦,但到了最后,他们会超越命运的安排,会做出令我引以为傲的成就。”
烛九咬牙道“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母亲道“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你也是我看中的孩子,是我近年来最想得到的孩子。怯翰难与鲁檀,他们都无法与你相比。你受命运的垂青,加上我的祝福,你的未来无可限量。”
大地的震动声、野兽般的吼叫声、盟友惊惶地报信声,令烛九回过神来。她迈开步子,爬上一棵树,见潮水般的人影朝这儿飞快逼近,他们高举火把,好似烈火燎原。
烛九毛骨悚然“是正神国的人!”
盟军大骇,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