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仙冷冷道“我为此地主人,尔等乃是宾客,宾客对主不敬,主亦不必收留,免得我此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说罢袖袍一拂,刹那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白雪儿举掌挡住双目,霎时间,风沙消停,耳畔又传来猿啼鸦鸣之声。
她往四周张望,发觉众人又回到了山野中,行李散落在旁,她心下惊诧“这李子老仙竟如此神通广大?”立时又想起形骸曾经说过当世神仙在自己居所之中皆有莫大权威,可以轻易下逐客令赶走恶客,几无可抗拒,此乃乾坤规矩,哪怕功力练到形骸那般境界,也未必能够违背,更何况这李子老仙修为着实不弱。
孟弦嚷道“这是怎么回事?师姐,你与李子老仙吵翻了么?”
白雪儿无奈叹道“只怕是如此。”
孟弦甚是气愤,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郑亮惹出了祸事,你怎地不重责她,反而累得大伙儿无处容身?”
伍白首道“孟师妹,此处轮不到你说话!”
孟弦“哈”地一笑,道“你教徒无方,处事不当,居然还反咬我一口?”
伍白首勃然变色,道“你居然这般对我说话?”
张轻羽道“弦儿,先莫要争论功过是非,以大局为重。”
孟弦摇了摇头,嘟囔道“若领头的是你,便绝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白雪儿又头疼起来,但葬火纹也出不上什么主意。她对金眼神道“你先与郑亮对拜天地,立下誓言来。”
金眼神无法可想,与郑亮全了成婚之礼。这本该是一桩喜事,但孟弦在旁冷嘲热讽,郑亮心中有愧,金眼神笑容勉强,伍白首咬牙切齿,张轻羽默然不语,白雪儿只觉自己是在哭丧吊唁,而非证婚,浑身都不自在。
礼毕,白雪儿道“离天亮尚有一段时辰,咱们在草地上将就将就吧。”
突然间,马蹄声由远及近,如一阵风般逐来。白雪儿上前一步,见是三个穿青色劲装的乘者,一人是个络腮胡子、披头散发之人;一人黑色面孔,头上寸草不生;还有一人是个金发女子,体格健壮,相貌丑陋,穿着放荡的衣衫,将八成肌肤暴露在外。
那披头散发者见到众人,露出阴冷笑容,道“总算找到了!还往哪里跑?”
金眼神惨叫道“是青阳教徒!”
披头散发者跃入半空,倏地出招,手如鹰爪,力如绳圈,直取金眼神。白雪儿还以九转阴阳功,罡气宛如盾牌,两人内力一拼,各自皆是一晃。敌人真气断绝,白雪儿也退了一步。她不禁一凛“此人功力不在我之下!”
那黑肤秃头催马疾冲,刹那间好似一颗极大的山石滚向众人。伍白首拔出长剑,双足牢牢踏在地上,一招“目送归鸿”,刺向这秃子。他以影火功运金焰功内劲,迷雾之外又罩了一层金火。秃子高举战锤,朝伍白首砸落,砰地一声,伍白首远远跌出,那秃子也摔下了马。
金发女子奸笑一声,从背上拿下一弩弓来,那弩弓足有十尺之巨,遍体栗色,仿佛黑色外壳上沾满了血,她轻易举弩,发出一箭,张轻羽当即使迷雾逆运法,双掌抱圈,更改那箭矢走向,令其偏了数寸,箭矢从张轻羽身边擦身而过,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一声巨响,将一座矮小的山坡射塌了半边。孟弦骇然道“轻羽哥哥!”
张轻羽感到箭矢上有毒,道“我不碍事!”
白雪儿喊道“他们全是高手!用无心金猴拳对付!”
青阳教三个杀手也吃惊不小,万料不到己方顷刻间竟占不到上风。白雪儿、伍白首、张轻羽身上绕着数道金圈,纵跃横跳,动作迅捷轻快,靠近敌人。披头散发者轻蔑喊道“是卖艺的猴戏么?”一掌打出,却被白雪儿绕至背后,一拳中其后背,此人摔了一跤,登时灰头土脸,勃然大怒,反手击出数十道妖火,但白雪儿身法犹如迷梦,形影飘渺,敌人如何能够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