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他有喘息之机,打出风行雷动,狂风夹在闪电,正中楚项,饶是他铠甲坚不可破,但此掌甚是精妙,内劲透入,打中躯体,楚项大口吐血,摔入一座小山,顿时山石如雨。
形骸察觉他居然活着,有心铲除此敌,赶往那塌方处。就在此时,他心中动摇,感到莫大的恐惧之情,仿佛自己反而被逼入绝境险情。
是何人令形骸如此惊恐,如此压抑?
他身子一颤,当即一跃,一道绿火横空而过,快如光影。形骸若稍慢片刻,已被这绿火拦腰斩断。也是那人杀意强烈异常,竟无法稍加遏制,才令形骸有所察觉。
看那绿火之威,此人剑法出神入化,威力无穷,但如当真有意偷袭,出手之前决不能散发出杀意来,那是初出茅庐之辈常犯的过失。观此人武功,不至于如此,莫非是来者手下留情了?
形骸半空折转,在一树上站稳,见对面树上坐着一少年。这少年一头绿发,如鬼火燃烧,面目清秀,布满刺青,穿一白色短衫,随意露出消瘦的胸膛。他手中有一柄绿色长剑,剑上绿火熊熊,璀璨夺目。
形骸想起当年在草原时,曾遇上一相似少年,自称“青阳剑客”,与魁京并肩作战,身手似能够并驾齐驱。看这少年打扮兵刃,应当正是当时那人。然而形骸细瞧这少年面目,却又与彼时截然不同。两者同样清秀俊雅,神态逍遥,但这人是桃花眼,那人是柳叶眼,鼻子也比当时扁平一些。
或许是形骸记错了,他记人相貌,远不及记忆文字话语来的牢靠。
少年杀气愈发浓烈,他笑道“能躲过我一剑的,当世可没有几人。”
形骸道“我似与阁下当年有一面之缘,阁下可是青阳剑客?”
少年皱了皱眉,道“不错,但我何曾见过你?”
形骸微觉不快,道“那是阁下贵人多忘事了。或许当年在下武功低微,在阁下眼中不值一哂。”
少年道“当年?那是什么时候后?”
形骸道“那是在北方草原上,阁下与魁京共同现身”
少年眉头越皱越紧,神情苦恼,道“我从未去过草原,魁京魁京我倒似乎听到过此人。”
形骸心想“莫非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当世有何门派,竟有两个剑法如此高超的少年弟子,当真匪夷所思。”
他道“阁下可有一位师兄或师弟?”
少年握剑站起,目光威严,他道“我并无师父,哪儿来同门?我受人之托,前来救人,凡挡路者,皆必死无疑。”
形骸望向乱石堆,问道“可是此人?”
少年道“不错。”
形骸寻思“他与灵阳仙是一伙的?此人武功或只比魁京稍逊半筹,灵阳仙为何能找来这等帮手?若当真如此,我并无取胜把握。”
他知道这敌手远胜过楚项,于是收摄心思,全神贯注,内心空明,摒弃一切杂念,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那是以弱对强的姿态,是星知老僧传授给他的木龙心诀。
那少年却不同,他身上自始至终弥漫着傲慢、强悍的气势,气势张扬、凶嚣、急躁、暴虐,仿佛他降生在世就是为了征服,就是为了杀戮,就是为了战胜一切对手。
阳光照落下来,两人周围一片碧绿,光芒微亮,柔和精致。那少年望着形骸,神态高傲,犹如一切的主宰。形骸却将自己藏得更深,似乎一片绿叶,也能遮住他,遮住整座丛林。
树叶飘落,少年出剑,剑气化作绿色旋风,一声轻响,将形骸所在的大树烧成灰烬。
形骸跳到另一棵树上,少年剑气又至,这一棵树立时无踪,仿佛根本从未在这儿。
形骸身在半空,绿焰化作暴雨,朝他浇灌下来,形骸右手为鞘,左手举剑,使出平剑的“玄武钝剑”,乒乒乓乓声中,形骸剑意被破,但他一转,已趁机躲入树后。
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