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才可享有的车架,拿赤虎当坐骑,你不要命了?”
刘屠狗有些纳罕“我又不用它拉车,骑骑而已,这也有违朝廷礼制?”
萧玄旗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这不是礼制不礼制的事,你可知赤虎在这山中原本有一窝,前些年被宫中御马监掌监大太监亲自带人杀了大的,捉走了四只小的凑成一副赤虎辇,后来被陛下赏赐给了兰陵殿下,不知让多少皇子公主眼红嫉恨!剩下的这一头,连王上都不便插手安排,就任由它在此自生自灭。你若是骑它进京,嘿嘿……”
刘屠狗听了,眼睛越发亮晶晶的,朝着白马寨主咧嘴一笑“兰陵王的赤虎辇我见过,驾车的老燕我熟哇,威风得紧。那四头红毛畜~生更是嚣张,当初还敢朝我呲牙,今天既然撞上了它们的兄弟,小弟岂能失之交臂!”
二爷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跃出山涧,很快找准了方位,发足狂奔而去。
萧玄旗跟着跃出,就见漫山遍野的黑鸦都在朝着那头孤苦伶仃的赤虎包围而去,直如天罗地网一般。
他停下脚步,已记不得今日是第几次苦笑了。
这位白马寨主愣怔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无人听见他低声的呢喃“自从入了王爷麾下,有多少年不像这位小老弟一般快意纵横了?”
任西畴亲自下场擒虎,四周山林中的黑鸦围了一层又一层,钢刀劲弩被天边朝霞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另一位宗师营尉白函谷提枪立在一旁,为任西畴压阵,杨雄戟与几位黑鸦中的高手也是各自占住方位,防备着这头赤虎脱逃。
刘屠狗自半空跃下,稳稳站在白函谷身旁,仔细一看,失望道“怎么断了一颗獠牙?哪个败家玩意儿干的?”
白函谷微微一怔“见到它时便是如此,想来是早就断了。”
二爷面露惋惜之色“这骑上去可就少了几分风采,你说拿来当坐骑会不会被京师的人狗眼看人低?”
白函谷跟二爷熟不到这个份儿上,听罢一时无语。
场中那头赤虎尚不知自己还未被擒拿就已被人嫌弃了,微微俯着身,嘴角有些血迹未干,眼中凶光毕露,却又透着些无法掩饰的忌惮恐惧,想来今日这个场面它肯定似曾相识。
任西畴入黑鸦卫以来,真正出手的次数极少,即便老黑鸦中不乏他的旧部,也都已知晓他的出身,却仍不知这位魔门北宗独苗在灵感之后,究竟本领如何,此刻都是瞪大眼睛瞧着。
新任血棠尉腰间悬着人皮鼓,两手空空,被明亮的霞光照在脸上,双眼微眯着,半边脸被镀上光辉,半边脸上的漆黑火焰纹饰则犹如暗影,反差对比鲜明。
他没给赤虎抢先发难突围的机会,双手在身前姿势怪异地横向一扯,不知在弄什么玄虚。
然而随着这一扯,那赤虎脸上的警惕戒备之色立刻浓了几分,极为不安地后退两步,一张大嘴裂得更大了些,鼻息粗重,前爪在地上狠狠刨出深坑。
任西畴恍若未见,双手虚握拳,如握鼓槌,抬手便往身前砸下,宛如擂鼓。
他并未敲击在腰间鼓上,人皮鼓却发出咚咚两声大响。
不止赤虎,连同许多黑鸦都被吓了一跳,彷佛这鼓声是在自家耳际心头擂响,随即便都有些神思恍惚。
凡闻鼓声者,心头莫不升起一抹没来由的悲凉郁结。
在场仅有刘屠狗与白函谷觉察到,随着鼓响,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而出,似不只是音波,还蕴藏了淡淡的神意。
刘屠狗细细品味一番,那神意不甚强绝却清晰可辨,教他想起当日任西畴那首《乱世歌行》,虽不着文字,内里韵味却是如出一辙。
灵感初境便能做到这一步,魔门的功法确实不可小觑。
咚咚!任西畴再次挥动无形鼓槌,鼓声依旧,听在耳中却恍如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