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地打一场既热闹又安逸的“大战”。可怎么今日连场面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对面竟就摆出了要决一死战的架势?
“大汗,这是金城关中的屯骑卫,俱是铁甲重骑,周人轻易不会动用,更别说用来打头阵。”
说话间,贺兰楚雄身侧一骑突出,马上是一位即便身披轻甲仍显瘦弱矮小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脑袋又尖又小,还留了两根十分难看的鼠须,唯独一双大眼极为明亮慑人。
他单手倒提了一柄堪称凶残的雪亮长刀,明明刀柄与普通刀具无异,刀身却是长度惊人,竟是肆无忌惮地延伸至地面,因为弧度的关系,刀尖连同一大截刀身干脆就被拖在地上,行动时划出一道深深细沟,可见这刀的分量着实不轻。
事已至此,贺兰楚雄倒是极为镇定,朝眼前瘦弱的小个子微微点头“萧驮寺,这一万金狼连同我们五人俱由你调遣,放开手脚就是。”
这个相貌丑陋的小个子,赫然就是三万金狼军的大统领——萧驮寺。
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大喝一声“来人!”
大统领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五骑赤~裸上身的金狼斥候百夫长奔到近前,下马匍匐在地。
萧驮寺抬手点指其中四人,又指向奔向金狼军两翼的周人轻骑“你们四人各率本部连同全部游骑立刻增援两翼,绝不能让周人有机会冲击大阵,尤其要剿杀掉打头的那几百精锐周骑,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是与屯骑卫齐名的骁骑白隼。你们若敢漏掉一个,四百人全部处死!去吧!”
四人爬起身来,跃马扬鞭而去,沿途发出豺狼般的凶残嚎叫,立刻引发了整座军阵的轻微骚动。数百同样赤~裸上身的金狼斥候立刻呼应,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不断从大阵各处冲出,汇聚到各自百夫长身后。
萧驮寺看向最后一人“十人一队,赶回大营,令剩余两万金狼立刻出营来援,其余兵马谨守大营,一人不能进、一马不能出!”
金狼军中并无周军虎符一类的玩意儿,非要较真,那么忠心无二的金狼斥候便是活生生的虎符,这样的精锐死士,即便以王帐的财力势力也只养得起区区两千骑。今次出征,有五百骑留守王帐,随军听用的一千五百骑里五百护卫左右、五百率游骑遮护后路、五百守大营,当真是捉襟见肘,只恨太少。
事出仓促,萧驮寺既调不动也不敢调三位金刀领主的人马,只好拿出全部本钱孤注一掷。
咚!咚!咚咚!
金城关头突然传来震天彻底的鼓声,即便是金狼军阵脚下的大地都随之震颤起来。
那名擎枪赤甲大将大声吼了一句,内容听不太分明,那一千红甲轰然应和,随即便开始了气势惊人的悍勇冲锋。
以箭雨如蝗、遮天蔽日的对射为开端,双方斥候间的惨烈搏杀已经先一步展开。
“周人虽然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城门就那么大,急切间出不来太多人马,只要打垮了屯骑卫的一千重骑,再汇合援兵自然化险为夷,还能狠狠地反咬一口,足以让金城关伤筋动骨,让那个发了疯的周人统帅痛彻心扉!”
萧驮寺简单解释几句,根本没有要询问贺兰楚雄意见的意思,而是最后看向金狼大旗之下的护旗铁卫,斩钉截铁道“大旗前移,全军冲锋!”
金狼大旗立刻向前倾斜,旗杆直指金城关城楼。
整座金狼军阵随之化作波涛汹涌的巨大浪潮,海面上瞬间生长起一座寒光闪烁的弯刀丛林,因为人数更多,在气势上比之屯骑红甲亦毫不逊色,甚至渐有压盖之势。
观海才觉天地宽,任谁看到那无边无沿的波涛丛林,自身都难免会生出渺小之感、倾覆之忧。
风声呼啸,城头那撼人心魄的鼓声依旧响彻战场,许多因为正在一步步接近杀戮与死亡而红了眼睛的骑卒却充耳不闻,只觉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