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
此后没了父亲撑腰,她们可得小心些才好,她也该承担起保护好尉府的责任。
现在的局势逐渐分明,太子被废,平王已死,朝中仅剩下贤王与六殿下的人在暗中较量。他们会怎么做,会将主意打到谁的头上,尉子瑜全然不知。妄生门还有智谞门这个对手,她自己也要面对多方势力。
父亲不在府上,她大可以不用畏手畏脚,可是姐姐还在府上,若是稍不注意,便将她连累其中。
黑月望着愁眉苦脸的尉子瑜,走上前将糕点递到她的眼前“对不起,小姐。”
“怎么了?”
“黑月的能力不如白阳,只能看着小姐在这干着急。”
“好好的,为何要提白阳?”尉子瑜听到白阳的名字,黯然伤神。有白阳在的时候,她确实什么都会帮她查清楚。那时候,白阳负责执行任务,黑月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白阳。可她……还是失去了,白阳一案早已结束,她得以洗清冤屈,可……她不在了。
尉子瑜独自一人面对重重压力,确实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小姐。”
“好了,打起精神,以后危险重重,记住要时刻小心谨慎。”
“知道了,小姐。”
……
尉上卿离开离城之后,钟离伯谦再也没有理由自由出入尉府。他时常因此事焦虑不安,烦躁不已。
夏季雷声轰隆,离人池的清荷朵朵绽放,蜻蜓点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蜻蜓飞远,水面又恢复了平静。钟离伯君站在离人池畔,纠结着,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抉择。离人院中住的不是心上人,离人池畔的新荷散发出清香,将旧怨的痕迹遮掩。
尉子瑜离开以后,这离人池的清荷依旧绽放,放不下的……只是他钟离伯君罢了。
左相说,只有离间父皇与尉将军,他才有登上帝位的可能。父皇最近看起来很不好,他却还在坚持着批阅奏折,太医不肯将他的病情说出来。
离间尉将军吗?这是要牺牲尉府啊!
可是……子瑜不是还在尉府吗?若是尉府出了事,子瑜也会受到牵连。可是……为了这个帝位,他已经放弃过一次尉子瑜,到了紧要关头,他该如何抉择呢?
皇后的人此刻肯定也正在想办法除掉他,他现在已是弦上的箭,不得不发。他若不出手,就只能等死,他若出手,就要牺牲子瑜。
他的霸业就快成功,若这个时候放弃了,当初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可是……要牵连一个尉子瑜。
他紧皱着眉头,站在离人池畔,湖面吹来微风,拂过他的眉眼。
……
尉上卿抵达古容城,在古容城休整,张行知驻守在古容城。得知尉上卿抵达古容城,率领旧部等候在城外。弄了不小的阵仗,古容城的百姓还以为又要打仗了。
尉上卿与张行知等人回到营帐中,尉白夜与赵副将紧跟其后。
这里陈设依旧,仍是他当初离开时的模样,尉上卿想起罗半叶,问道“罗将军在何处?”
“收到将军的来信,老罗便退守印犁城,此时应该正在赶回古容的途中。”张行知领着他前去吃些吃食,吩咐部下在帐中设宴,替他接风洗尘。
赵副将听了张行知的话,有些疑惑。他记得皇上并未让罗半叶离开悦安城,而尉上卿一封书信,便让罗半叶退守印犁,这……不正是造反的征兆?赵副将思忖了片刻,准备将尉上卿下令让罗半叶退守印犁一事上报,就算扳不倒尉上卿,也能离间他与皇上,左相在朝堂之上磨磨嘴皮子,便能引起皇上的疑心。
到时候再呈上尉上卿与张行知来往的书信,就算他不是真的想造反,皇上也会更加忌惮他。一个人越是忌惮另一个人,思虑久了便会成为一块心病,想要医治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