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暗处,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找出来。椒华一动不动,他观察了很久,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举起一把短刀敲了敲窗棂,发出悦耳的声音,吸引椒敏的注意。椒敏昂头望着他,目光里没有内容。他笑了笑,用绳子系住短刀,慢慢地从窗户上放下来。
椒敏有些激动,心中长出些希望,不顾一切地朝窗户爬去。每爬一寸都痛,令人无法呻吟的痛。好几次差点昏迷过去,只能拼命地咬自己的嘴唇,提醒自己不能昏迷。嘴唇被咬穿了,有液体流到嘴里,没有味道。
一寸,两寸,三寸,四寸,五寸……
她觉得爬了一辈子,从婴儿爬到了童年,从童年爬到了现今。终于爬完了最后一寸,铁刀就在眼前。
她抬头望了一眼窗棂,那张年轻的脸挤出一个表情,在鼓励她赞赏她还是嘲笑她?她甚至担心那张脸不是男人的脸独孤世钦的脸,是女人的脸智通长老的脸。她摇了摇头,头几乎没动。她现下指挥不了自己。歇了好一会儿,她差点睡着了,或者说昏迷了。
“喂,喂,喂。”独孤世钦绝望地喊。
她又摇了摇头,这回头动了。她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铁刀,动作很夸张。然而没有抓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独孤世钦惊叫一声,从石堆上摔下去。很长的时间没有动静,除了风刮过森林的“哗啦”声,悬崖下涧水的“呜咽”声,没有别的声音。
独孤世钦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他更绝望了,在心中痛骂自己不该放太多的绳子,不该被一点风吹草动吓得失去主张。在草地上躺了很久,乌云遮住了月亮,天地变成了一片迷雾。一只黑色的鸟突然从左近的一棵大树上飞起,“呼啦啦”飞过山涧,落到对岸的另一棵树上。
他最后决定继续没有完成的工作。迅速地爬起来,将垮掉的石堆重新码好,双手攀着窗沿,脸贴在冰冷的窗棂上。
椒敏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椒华不敢动弹,害怕吓着了独孤世钦。
重新看到独孤世钦的脸那是一万年以后。
那张苍白而俊秀的脸出现在窗上,她高兴得想哈哈大笑。她不敢笑出声来,其实也无法做大笑这么剧烈的动作。
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表达对独孤世钦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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