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绞痛,嘴角流出鲜血。
常宁见此情形,一臂扶住她,两指封住了她的心脉。
“郡主……你,中毒了?这酒?来人!来人!快去皇宫请太医!”
中毒?原来她服下的不是假死药,而是遇酒发作的毒药。
想起当时那个男子深情的眼神,辰阳自嘲的笑了。
最终还是那个男子欺骗了她,她那么爱他,他却为了他的计划选择牺牲自己。
难道以往那些深情都是骗人的么?那是怪她蠢,还是该说他藏的太深。
辰阳靠在常宁的臂膀上,一手抓着常宁的胳膊。
“呵,将军不必费心了,是我……是我不愿嫁与将军,才选择服毒自尽。”
事到如今,她都没有选择供出那个男子。
常宁道:“即便你不想与我成亲,也无需自尽。你坚持住,等太医来,医治好你,我便放你走,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辰阳深知,她绝对活不成,否则两国怎么有理由开战?那个男子又怎么达到他的目的!
她怔怔的望着门外的黑夜,嘴里呢喃着:“晨……晨……”
火红的嫁衣,嘴角一抹鲜红,带着凄凉的笑,辰阳闭上了眼睛。
将军府隐蔽的屋檐上,一名身穿黑色斗篷,戴着银色狐狸面具的男子,眼睛深深凝视着那间新房。面具下那双眸子泛起了心痛之色,带出一片晶莹的水雾。
看着进出屋子的太医,狐狸黑色斗篷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良久,常宁走出屋子,对着守在门外的尤坤道:“速去皇宫告知陛下,辰阳郡主……殁了!”
隐在黑暗中的狐狸,黑色斗篷下原本乌黑的青丝一瞬间变成了白发。
狐狸看着胸前两缕银白,自嘲道:“如此也好,就让我这三千青丝陪你共赴黄泉吧!来世,不要再爱上我了!我……不值得!”
狐狸转身,消失在了冰凉的雪夜里。
三日之后,原本挂着红绸的将军府,换上了白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才刚刚新婚的一对人,转眼就阴阳相隔。
丧葬队从将军府出发,四人抬着一口黑棺,常宁抱着牌位,上面刻着‘辰阳郡主之灵位’。
队伍沿路往城郊外缓缓走去,一路之上,众说纷纭。
“唉,真是可惜了,刚刚成婚便阴阳相隔,真是造化弄人啊!”
“好端端的,辰阳郡主为何会突然殁了?”
“自古感情之事,谁说的准?你没看到成亲那天,将军带着一个男子么?说不准或许是……”
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但常宁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向来光明磊落的常宁,此刻才感觉到了什么是人言可畏。
丧葬队依旧缓慢前行,谁也没注意到,在队伍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面带狐狸面具,披着白色丧衣,双目通红的凝视着棺材,不曾移动分毫。
丧葬队在郊外的一片山林停了下来,墓室建在了一处矮坡上,后是依旧翠绿的树林,前是清澈的溪流。
众人将棺材放进已经砌好的墓室里,封墓。
常宁在‘辰阳郡主之墓’的石碑上刻下了‘常宁立’三个字。
他没有刻‘夫’,因为他觉得自己并不算辰阳的丈夫,清白的来,便让她清白的走。
在那儿停留了好久,常宁起身,用手指抚了抚墓碑。
“此处风景甚好,也安静,希望郡主安息,愿来生,你能与所爱之人相守!”
打理好了一切,常宁带着众人离开。
不久后,那个银发的男子来到了墓前,抬起手,将圆形的墓摸了个遍,两滴晶莹的泪滴透过狐狸面具的眼睛,滴落在墓穴之上。
狐狸张开双臂,伏在墓穴之上,身体轻轻颤抖,呢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