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刺进了他的肩窝。
“闭嘴!给我闭嘴!你这个龌蹉的垃圾,不配提常宁!”
‘常宁’似乎越来越激动,看着辰夙的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之色。
“哈哈……美人动怒了?可惜啊,我长了与常宁一样的脸。美人想起常宁的时候就等于是在想起我呀。
你如此模样,常宁可是会心疼的,他两年来拼了命的坚持活着,可不就是为了你么?哈哈……你说我是垃圾?你的常宁又能好的哪儿去?你知道他每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吗?我都说不出来,脏啊……哈哈……那些鞭子,夹板,铁签,铁钳……每一个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愣是咬破嘴唇一声不吭。你知道他每次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哈哈……他在叫‘辰夙’哈哈……他不喊疼,不求饶,他喊的是‘辰夙’啊”
‘常宁’的每字每句像浸了毒的烙铁,烙在辰夙的心上,火烧火燎的疼,钻心噬骨的痛。
辰夙举起剑,一剑刺向了他的心口,手腕狠狠翻动,一颗心脏脱离了身体滚落在了地上。
可是他觉得根本不够,这些远远比不过常宁所受的万分之一。
辰夙如同疯魔了一般,狠狠刺向地上的尸体,鲜血溅了他满脸。若不是透着森森白骨,说是一摊烂泥都不为过。
南煜终于是心疼的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双臂紧紧圈住辰夙。
“公子!公子!你冷静一下!”
辰夙拼命想要挣脱南煜的胳膊,嘶声力竭的吼着。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常宁两年来受了多少罪,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等着我去救呢!我要怎么冷静?”
院中众人早已噤若寒蝉,胆小的吓昏了,胆大的也被眼前炼狱般的一幕吓吐了。
庞征的笑声依然未止。
“哈哈……杀吧,越是看你这般,我这心里就越痛快。你这疯魔的模样,与你母亲真是如出一辙啊,哈哈……快杀啊,一个都不留!”
辰夙听到庞征再一次提到自己的母亲,还说自己母亲也是这般模样,所有的愤怒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一下将庞征按倒在地上,双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不许你侮辱我母后,不许你侮辱我母后!闭嘴!”
庞征笑道:“呵呵,侮辱?你所敬爱的母亲,手上沾了多少血,你知道吗?她用那双手喂你吃东西的时候,你不怕吗?你那个还未出生便和生母葬身火海的哥哥,哦,不是,应该是弟弟,有没有梦里找过你啊?哈哈……”
辰夙怔怔的住了手,颤抖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知道那场大火是谁造成的么?哈哈……是我,是我呀。哈哈……那你知道谁让我这么做的吗?是你最敬重的母亲,最引以为傲的母后,那个披着伪善面具心如蛇蝎的女人!”
辰夙起身,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休想骗我!”
庞征舔了下嘴边的血,冷笑道:“我骗你?我身为一个副统领,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为什么没人上报?我为什么不在东辰却苟延残喘的活在南玄?因为你的母亲啊,她要杀人灭口啊!你母亲屠我一家五十多口人命,上至卧病在床的老母,下至刚刚出生的孩儿,哈哈……你如今为何却放过了?不应该啊,你应该杀,一个都不留。哈哈……”
辰夙终于没忍住,转向一边,扶着花坛中的树干吐了起来。
他不信,他不相信那个在他眼中慈眉善目,在众人眼中高贵和善的母亲,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脑海中越是想着他母亲的样子,他吐的便越厉害。越来越多的画面在辰夙的脑海里交织浮现,所有郁气堆积在胸口,越积越多。
辰夙吐出一口腥甜的血,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