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要这个天下是我们的,哪里有报不了的仇,等下次我们逮到瞎眼老头他们三,岂不是随意折磨,随意羞辱,等折磨够了,我们再让妖兽吃了他们,以报昨日之仇……”
那些公子哥们个个喝着酒,得意洋洋的随声附和。
“哥哥,那个瞎眼老头姓薛,是我大爷。”薛子翰道。
“什么?”裴峻喝着酒,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笑问。
“我说,那个瞎眼老头是我大爷。”薛子翰再一次郑重其事的说道。
“子翰,你莫要开玩笑,你们薛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爷,我怎么不知道?”裴峻笑,笑得有些难看。
“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从来没给那个女人下毒,碧落丹的毒在这个酒壶里。”
薛子翰将手中的酒壶倾倒在地上,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一群放浪形骸的公子哥,面无表情的道。
“子翰,你想干什么?”裴峻眼看着其他人嘴角流了血,不由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满手鲜血,慌里慌张的问。
“星星说得对,我就是叛徒,奸细,妖孽,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不下手,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天下百姓,哥哥,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破坏规矩在闹市里动手,这座云泽城,这个燕国真不是你的天下。”薛子翰一字一顿的说道。
“子翰,你说的对,燕国不是我的天下,是你的天下,是你们薛家的天下,解药,快给我们解药……”裴峻颓败的匍匐在地,拉着薛子翰的衣角,不停的哀求。
“哥哥,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燕国不是你的天下,也不是我的天下,更不是我们薛家的天下,它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岂能为所欲为?”薛子翰闭眸惨笑道。
“子翰,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子翰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当真对哥哥下得了手?”裴峻声泪俱下的哀求。
“哥哥,妹妹当然记得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每一次妹妹被人欺负,或者欺负别人,都是哥哥站在妹妹身边,毫无条件的保护妹妹,支持妹妹,所以妹妹真的下不了手……”薛子翰苦涩的笑。
“妹妹?”裴峻惊愕。
“是啊,薛家没有小公子,只有一个没用的丫头片子,所以还要劳哥哥们的性命用一用。”
薛子翰拆开头上的发髻,黑发如瀑倾泻下来,那张杏眼桃腮,容颜清丽的脸怎么可能不是女子的脸?
“妹妹,饶哥哥一次可好,哥哥以后再也不敢犯规矩……”
“哥哥,我若饶了你,公正何在?公平何在?公道何在?公义何在?”
薛子翰忽然明白那个女人之前以一己之力整个屠戮云泽城妖兽的勇气。
她十二岁那一年不是在杀妖兽,而是在整个世界,整个阶层作斗争。
穷苦百姓在巨大的妖兽面前,没有反抗的权利,没有说话的权利,甚至没有生存的权利。
是什么时候开始,燕国可以买卖人命了?
就是权贵们开始豢养妖兽的时候,是妖兽在每一个城市横行的时候。
妖兽喜欢吃人,开始的时候官府会把死刑犯废物利用一般喂给妖兽,当然也会给家属一些银子作为心理安慰。
一个死刑犯,被砍头是死,喂给妖兽也是死,死去的人也就死了,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为何不拿着银子,好好生活下去,偏偏要倾家荡产置办棺材?你倒是置办棺材尽了自己的孝心,你老婆孩子还活不活?你是不是要卖身为奴才能还清债务?
小心我没提醒你,你就算卖身为奴,惹得主子不高兴,也是会被喂妖兽的。
公平,这世道什么是公平?但凡有钱人就算犯了再大的罪过,金钱不计较的撒出去,哪里会判死刑?但凡判了死刑的,哪个是有钱的?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