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胡乱瞧了两眼,随手签下自己的姓名。上回见温大人时,他只觉得她目光长远,深谋远虑。今日再一见,却又有些不同。今天跟他一同来的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没想到,在温大人寥寥数句话下,这些人竟跟被勒住安逸的鸡崽子似的。
明明不是商人,却将商人的心理摸得如此透彻,这位温大人……可惜是个女子啊!
合约转了一圈,又回到温折桑手里。她自己收了一份,另一份交给胡掌柜,“合作愉快,胡掌柜。”
胡掌柜捏着合约,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等能有今日的机会,多亏了温大人。”
温折桑没受他们的恭维,谈了话,签了合约,她就领着谢贻寇直奔善堂。
“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梁记、杨记、曹记……怎么都涨价了?还要不要人活?”狗子娘又一次上街回来,脸上满是恼怒。突然,她灵光乍现,想到了什么,“那、那些不都是县里的富户……不行不行,我得告诉温大人去。”
她急匆匆放下菜篮子,正要去衙门,忽得看见温折桑和谢贻寇的身影出现在善堂门口。
“大人……”狗子娘赶忙迎了上去,把私自涨价的富户们好一顿骂,“我问过其他人了,光是涨了我们的价,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温折桑颔首,“我都知道了,今日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她把自己打算扶持私户的事告诉了狗子娘,让她把事情透露出去。
狗子娘听得发愣,心里想着,温大人果真是无所不能的。她在温折桑询问的目光下回神,说“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做生意这种事,不过大人吩咐,我一定会办好。”
“有劳了。”温折桑轻轻吐出一口郁气,富户要对付她,她却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且看着吧,她一定会将清丰县里的毒瘤都给铲除了。
“娘!娘!你看!”狗子蹦蹦跳跳地从善堂外跑来,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还好他反应快,趔趄了几步就站稳了。
“你这混小子,还知道回来?”狗子娘做势要拧他耳朵。狗子一边躲闪一边把手扬得高高的,“娘你看啊!糖油果子,小振给我的!”
狗子娘怕他把东西给撒了,忙收了手,抬头一看,周小振刚迈过门槛进来,她说“你又嘴馋,你看人家小振多懂事,再看看你,一天天就知道混玩!”
“我不玩能干什么啊?”狗子嬉笑着跑开,又拽着小振跑回来,站在温折桑面前说,“小振我跟你说,这位就是温大人,她可好了!”
好一阵不见,周小振还是那怯懦的样子,但他抬头时,温折桑从他眼里看到了光。
“小振长高了,也壮了。”她俯身捏了捏周小振长了不少肉的脸,扭头又对狗子说,“不过我今日来得匆忙,可没有糖油果子给你们吃。等下次一定给你们带好吃的。”
“好啊!”狗子欢呼一声,满脸开心。
狗子娘不好意思道“大人可别许他什么好处,这混小子整日疯玩,恼人得很。”
狗子做了个鬼脸,在他娘的瞪视下拉着周小振溜之大吉。
“当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温折桑看着两人欢快的背影发笑,“这孩子今年也有八岁了吧,是时候去学堂念书了。他性子开朗,难得能和小振玩在一起。”
狗子娘面露愁容,“今年冬月就八岁了。是不小了,我原想送他去曾夫子那学堂的,可……可我听曾夫子说啊,最多还有三个月,他就不打算开学堂了。唉,真是愁死我了。”
她说的那位曾夫子温折桑也略有耳闻,如今县里唯一还教学的学堂,就那么一处了。可惜她近来忙忙碌碌,只打发了冬雪去送了点东西,实际上,从没见过曾夫子。
温折桑心里有了打算,她的目光又落在周小振和狗子身上,不知是说给狗子娘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县里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