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挥动匕首一斩!
一记盲斩,斩了个空,姬瑶的手背冷不防传来奇痛,不用看都知道中了蛊王的招儿。她心下发狠,跃出殿窗之时一脚踢向一个侍卫的手腕,长刀扬向空中,姬瑶接住长刀,挥刀一斩!
啪嗒一声,一只黑紫的断手落在了地上。
姬瑶以神甲为盾,杀出重围,一路洒着血往北去了。
那是冷宫的方向,圈禁着一人——废帝巫旻。
……
殿外杀声远去,殿内传出一道声嘶力竭的喊声“瑾儿!瑾儿!快传御医!传御医!”
宫侍们早传御医去了,但御医尚未赶到。
景离封住巫瑾的穴道,撕开他的衣襟,将侍卫长奉上的止血圣药当浆糊往那血窟窿里填。
巫瑾动了动苍白的唇,声音弱不可闻,景离俯身细听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侍卫长——他唤的是近侍。
侍卫长急忙俯身听旨,听了许久,叩头道“微臣领旨!”
罢,他直起身,恭恭敬敬地取下巫瑾随身佩戴的龙佩,奉旨出了延福宫。
“娘……”巫瑾又动了动唇,声音依旧弱不可闻。
景离却看懂了,这一声娘,她绝不会看错。她再次俯身细听,片刻之后,泪涌而出,她僵硬地直起身来,看向了守住殿门的侍卫们。
这一眼,带着沧桑与决绝,侍卫们尚未明白其中之意,忽见景离抬袖一拂!袖风带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侍卫们被扫下殿阶,尚未站稳,就听咣的一声,殿门关上,大风刮倒了角落的祥凤铜灯,火烛烧着了华帐,火苗顷刻间窜起,照亮了宫侍们惊恐的面容。
“陛下!太后!”太监宫女们跪了下来,哭嚎声像瘟疫般传开。
殿内却传来了悠扬的歌声,“芳草亭,芙蓉波,鱼儿游游到河坡。船儿,嫩童儿,桨儿悠悠荡水波。阿婆呼,阿娘呼,童儿童儿靠岸哟。晚霞照,炊烟升,童儿童儿归家哟……”
一曲鄂族的民间调,唱的本是孩童撑船戏鱼,阿婆阿娘唤其归家的民间和乐之景,此时此刻,在熊熊的火光和满园的哭声中唱起,却仿佛惊的不祥之兆。
大火封了殿门,景离哼着调儿,那是爱子儿时,她夜里哄他入睡的歌,是他远赴盛京那,她为他唱的歌。
“娘错了,娘害了你……”曲调儿转悲,歌声不知何时变成了哭声。
“娘……”巫瑾瞥了眼围榻的方向。
景离低头看着爱子,火光将他的眉宇照得明润如雪,他是上苍送来世间的万千婴灵中至纯至净的一个,历经屈辱磨难,内心却始终保有着净地。
今夜无月,上苍要将这月光般的孩子召回庭了吗?
景离含泪而笑,她知道爱子欲为何事,却并不阻止他。
“好,娘带你去。”她将爱子抱了起来,缓缓地走向围榻,一边走一边呢喃道,“不管你想去哪儿,娘都带你去,咱们母子再也不分开了……”
延福宫内殿的围榻是巫氏皇朝历代太后召见皇后、公主时的坐榻,皇子、妃嫔请安只能在外殿。但即便是居于此殿的历代太后,知道榻脚埋有机关的也在极少数。
榻脚以珍珠铺饰,赤足其上,有舒筋解乏之效。
景离将巫瑾放到榻上,扶着他坐稳。
巫瑾已无余力去低头,幸知宝珠以星图为列,而他这些年来时常在此侍奉汤药,早对星图序列默熟于心。他凭着感知踏上一颗不起眼的珠,用尽此生余力决绝地碾了下去!
珠碎榻陷,歌声复起,掩盖了一声惊的玉碎之音。
南兴嘉康六年九月初八,四更末。
大图帝于洛都宫中遇刺,延福宫失火。
大图传国玉玺——碎!
暮青被封了睡穴,一路上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在一条船上。
她躺在床上,还穿着那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