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乱尸当先掠出了宫巷。
太极殿前的广场上,以御史大夫严令轩和殿阁大学士秋儒茂为首的降臣听太极殿中无人,早就慌了心神,看着水师搜宫许久都没搜见圣驾,众臣聚在一起,急得团团转。
正在此时,忽见何少楷率兵而回,丢盔弃甲,面色狼狈。
严老大夫大惊,急忙上前问道“少都督,这是……”
何少楷脸色难看,顾不上理这些碍手碍脚的老臣,招来一个将便命令道“命大军关上宫门,坚守不出,快!”
“报——”话音刚落,一骑快马从崇华门外驰来,不待驰近,传令兵就跃下马来,在地上骨碌一滚,起身时灰着张脸,急报道,“禀少都督,汴州军重兵围宫,午门已破!”
“什么?!”众臣大惊。
何少楷一把揪住那传令兵的衣领,面色狰狞,怒声问道“汴州军何时破的城门?为何不见来报!”
传令兵道“末将不知!末将没有收到城门的军报,兴许是、兴许是……”
兴许是人都死了,或是被俘了。
这话传令兵没敢出口,但任谁都懂。
“兴许是什么?你敢乱我军心?”何少楷大怒,拔剑要斩此人,身旁的将领见了急忙阻止。
“少都督不可!军情紧迫,传令要紧!”那将领按住何少楷,给传令兵使了个眼色,催促道,“快去传令,命前方将士死守崇文门,待少都督搜出圣驾,必定论功行赏!”
圣上不在太极殿中,而皇宫御苑又有宫殿院阁四五十所,仅屋子就数千间有余,其中还不知是否藏有密道。莫圣上可能不在宫里,就算藏在宫中某处,要查遍皇宫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传令,若不令将士们以为少都督大事将成,军心必乱!
传令兵死里逃生,呐呐地点了点头,刚要爬上马背,忽听何少楷道“慢着!”
传令兵两腿发软,险些跪倒在马蹄下,以为何少楷必斩自己,却没想到他转身进了太极殿,少顷,手里拿着只玉冠走了出来。
“你拿着此物前去传令,告诉徐锐,圣上已在我手中,如若他不鸣金收兵,下一回看见的就会是圣上的头颅!”何少楷将玉冠塞给传令兵,目光阴沉诡诈。
“好计策!”何少楷身边的将领目光一亮,暗道少都督还不算失了心智,竟能想出诈徐锐收兵之计来,料想徐锐见了圣上的玉冠也不敢莽撞,“还不快去?”
“是!是!”传令兵抱着玉冠上马离去。
何少楷又命人将太极殿中的那套龙袍取出送往神武门,止住攻进宫来的汴州军,而后命人继续搜宫。
殿前广场上静悄悄的,一众降臣见何少楷刚刚差点斩了传令兵,谁也不敢在此刻去触他的霉头,只好闭嘴,静观其变。
眼下众人已在一条船上,这时才想起圣上亲政大半年以来显示出的手段谋略已经晚了,众臣只能祈祷水师搜宫有所收获,祈祷太极殿中的衣冠不是圣上撒的饵,祈祷圣上千万别在宫外。
但世上之事,许多时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崇文门外,徐锐道“陛下,臣这就率军攻入宫门,把何少楷的头颅提来献上!”
步惜欢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端量着手中的玉冠,慢悠悠地道“这传令兵倒是个不怕死的,敢出来传要朕脑袋的话,人在何处?给朕唤来。”
少顷,两个精兵押着个水师的传令兵走进了军阵之中,那兵步子迈得心翼翼,头都不敢抬。
步惜欢见了笑道“刚刚朕还夸你胆子大,怎么才一会儿,这胆子就缩回去了?”
什么?
朕?
传令兵听得一怔,而后猛地抬头,只见面前一匹神驹,通体雪白,耳蹄乌黑,神态倨傲,仿佛极通人性。而马上之人披着身紫貂大氅,月袖迎风舒卷,晨光之下似有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