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不过是个幌子。家妹因对圣上一片痴心,甘为替子冒险南巡,却不料被淮州反臣所俘。圣上三前就收到了密奏,却因怕朝中生变而没敢声张,只是频召近臣入宫议事,直到今日,事情瞒不住了才召祖父入宫觐见!其实,祖父前就收到了淮州出事的风声,却因怕惹圣上猜忌而没敢进宫面圣,生生在府里苦熬了两日。祖父年事已高,这两日汤药不断,今日晨起时已瞧着身子不大好,之后又与百官一样在宫门外跪了些时候,结果圣上非但没有良策,反倒命祖父亲自登船领兵布防,祖父领旨回到府里之后就咳血不起了。我没敢声张,怕圣上得知后疑祖父诈病怠防,这才私取兵符命人前去请几位老将军过府议事。眼下该如何是好?还望几位老将军教我!”何少楷抱拳跪拜,语气沉痛。
书房里半晌无声,老将们皆在震惊之中难以回神。
南巡之事真可谓惊之秘,起来寥寥数语,却绝非一时半刻所能消化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老将才发觉何少楷还跪着,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道“少都督快快请起!老都督的病,家医怎么?”
“家医是急火攻心!祖父以为圣上频召近臣,定能谋得良策,哪知并无奇策,他怎能不急?”
“那圣上打算如何救人?”
“是明调大军,暗遣死士,调的是关州军。”
那老将不话了,任谁都知道,这并非奇策,只能算是无奈之法。
“哼!所谓近臣,不过是些书生!左相迂腐,傅民生只擅刑狱,韩其初更是个年轻儿,当了两年军师,赢了骁骑营几回演练,就真以为自己深谙兵家之道,能胜任兵曹尚书的要职了!圣上亲信这些文人,结果却商议不出良策来,延误战机不,姐若是在淮州出了事,叫老都督如何承受得了?他又怎么对得起姐的一番心意?”一个老将怒捶桌面,茶盏叮当作响,声似刀兵相击。
何少楷面色悲凉,“江山岌岌可危,圣上哪顾得上一个女子的心意?”
这话不还好,一出口,那老将顿时怒道“他怎么顾不了?当初皇后被辽帝所俘,他可是弃了半壁江山的!”
何少楷闻言,自嘲地道“家妹怎能与皇后相提并论?圣上就是因为选妃一事才与何家生的嫌隙……”
“少都督,你太真了!你当真相信圣上是因为专宠皇后才跟何家生的嫌隙?”那老将叹道,“圣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姐入了后宫,何家成了外戚,日后凭借水师之权和久踞江南之势会变成又一个元家!”
“可祖父从无此意!”
“嗨!自古帝王多疑,圣上哪会信老都督?”
“那眼下该如何是好?祖父病重,不能登船,我被罚思过,尚未复职,家妹身陷囹圄,圣上怠于营救,莫非是要亡我何家?”何少楷仰面问,神色悲苦。
老将们听得面色沉肃,纷纷出言安抚,“少都督莫急,我等跟随老都督半生,此事绝不会袖手旁观!”
何少楷大为感动,深深一恭,“多谢各位老将军!”
“少都督切莫客气。”方才那老将将何少楷扶起,道,“江山已危,老夫料圣上不会在这种关头惹怒我江南水师,少都督大可放心进宫面圣,奏明老都督的病情,请圣上指御医过府诊治,再请圣上复你之职,允你登船领兵布防!”
“这……圣上能准吗?我年轻学浅,水师有各位老将军坐镇,何需我领兵布防?再了,圣上巴不得何家不再掌水师兵权,前阵子好不容易抓着过错停了我的职俸,怎会轻易答应复我之职?如若真需人领兵,诸位老将军哪位不强过我?再不济,不是还有江北水师的将领吗?”
“敢!”那老将拍案而起,怒道,“我江南水师只认少都督,他章同儿算条江里的虫?老夫这就随少都督一同进宫面圣,请少都督领兵布防,倒要看看圣上敢不敢不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