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经意间蹭蹭她的腰身。
“步惜欢!”暮青哑穴未点,声音薄凉惊怒,却有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宽她的外袍,指尖轻触她的脖颈,蜻蜓点水般,不经意,却激得她一醒!
他解她的衣带,曼曼轻柔,不似她的英武利落风姿。
他解她的袖甲,也搭去凳上,在他的衣衫袖甲旁。
步惜欢已低头,簪入手,青丝落如乌瀑,她怔时,他已将簪放去桌上。桌上有他的冠簪,他将她的簪子摆去他的簪旁,一般长短,灯烛里连影子都是一对。
她耳畔被那懒洋洋的笑音绕着,如生一场南柯梦,绕去心里,难解。
如何?
“你既帮我宽了衣,我该如何谢你?”步惜欢走来暮青身边,低头笑望她,那笑如一场繁华梦,闯入她清冷的世界,如此直接,措手不及。她只望见他眸里的笑,听见他声里的懒,他道,“我也帮你一回,如何?”
那便与她听吧,直言相告,莫待她想。
要她自己去想,大抵她转眼便想案子去了,儿女情长事,一世都将空待。
那诧色落在步惜欢眸底,低声一笑。他就知,与她话不可暧昧,最好清楚明白。她不是那闺阁女儿,男子的一笑一言便可叫她面若春桃,自此深闺盼嫁。她是女儿身,心却比儿郎骄,她如儿郎般,心念着人间公理下无冤,一日到晚验尸查案都觉时日少,哪有心思想那她本就不明白的儿女情长?
暮青怔色更深,灯烛照进她的眸,清冷里起了诧色。
听他道“你怎知我一起是要你服侍更衣?我只是想看你更衣。”
她目望西窗,见男子慢行而来,秋夜冷,肌如暖玉,风华若蓬莱上仙,举止间便覆一场风月,自窗前到桌边,几步间醉了人。
暮青微怔,自爹过世,再无人唤过她的名字……
“青青。”他唤她的名,朝她缓步而来。
也好,他总算知道该从何处教起了。
他本意只是想戏逗她,看她惊怔,看她羞愤,看她回绝,看她寻尽借口,哪怕一星半点的女儿家的心绪,他想看她为他而起。哪知她全然会错了意,她那般聪慧,在儿女情长之事上竟迟钝至此。
何意?
她目光顿寒,望向步惜欢,冷问“何意?”
她走得那般干脆,步惜欢在窗边瞧着她,笑里带起薄怒,指一弹,桌上衣衫无风自拂,暮青正经那衣衫旁,身子忽然定住!
“那陛下自己来。”暮青走去铜盆旁,将凳上早就摆放好的干净衣衫端了过来。衣衫有两套,一套是亲兵衣袍,一套是中郎将服,暮青将那套亲兵衣袍端过来放去桌上,转身便要去外屋。
她并不提倡有手有脚还让人服侍,但今夜他端粥喂药的,她受了他的照顾,想着他乃帝王之尊,被人服侍惯了,这才帮他更衣的。他既能照顾她,她自然也可以,只是此时看来,他应是改主意了。
他要一起,不就是要她服侍更衣?
“不是陛下要更衣?”暮青问。
“你……”他指着她,似嗔似笑,烛火照着指尖,那指尖儿微粉。
手刚触上,男子霍然惊醒,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眸底沉渊乍起波澜,似要将她淹没。暮青望着步惜欢,面无表情又抽了抽那裤带,步惜欢忽然跃起,退去了窗边。
衣衫落,暖玉珠辉夺目,暮青微怔,目光转开,将衣衫搭去了凳上,转来前头,伸手去松步惜欢的裤带。
一会儿,他的中衣也被她宽了下来。
灯烛浅照,男子眸若沉渊,乌发披着,穿着中衣静立屋中,听身后少女将袍子搭去凳上,转来身侧解他中衣的衣带。他静立不动,余光瞥见她手指灵巧,轻触衣衫,衣衫触了腰身,忽似有猫儿挠了爪,痒痛。
衣带顿宽,暮青将腰带往凳上啪地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