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笑着送走了踩着点回宫的皇长孙后瞬间变脸。
“青书在哪?”
答话的是一个眼生的侍从,约摸着是府上杂役,虽说瞧起来年纪极大,说起话来却意外条理清晰。
他道“回世子,小人半个时辰前瞧见青书娘子往厨下去了。”
冬日里日头落得格外早,如今不过刚到酉时王府里便点起了灯。
子矜借着檐下的灯笼看清了那个侍从脸上的印记,居然是官奴婢?
有意思。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子矜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去告诉管家,让他两刻钟之内把府上所有的仆役集合到校场。”
“是。”
子矜看着那人离开时挺直的脊背,对夜心道“过几日去查查这人的底细,这份气度,可不像是普通的官奴婢。”
夜心应下。
“走吧,叫上青书去校场。”
两刻钟算不上长,却也不短,足够王府所有的人从各个角落跑到校场。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但子矜还是不可抑制的怒了。
“刘公公,这就是府上所有的仆役?”子矜声音平静,坐在临时搬来的胡床上,扫了眼站的格外松散的仆役,似笑非笑地看向刘公公。
只可惜,眼神不好的刘公公是没办法在这昏暗的环境里看清她的神情了。
“回世子,正是。”
“我记得年前看账册的时候,管家与我说,因着年后要忙着我成婚的事,恐府上的人手不够,便又去买了些奴婢,对吧?”依旧是平静的听不出一点情绪的声音,子矜以手支头看着刘公公,“我敬刘公公是陛下赐下来的人,便没有多问此事,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可否请刘公公与我说说,您都买了些什么人啊?”
“这……世子若是要知道详情,还是看花名册好些,世子可否准小人去将名册取来?”
刘公公也没想到子矜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当即便想用名册将子矜糊弄过去。谁晓得向来对他信任有加子矜竟笑着道“何必如此麻烦,既然府上的人都在了,管家将人指出来不就成了,总不至于月余的功夫管家便忘了那些人的模样了吧?”
子矜语气中的调侃让刘公公有些摸不准情况,他不知道子矜是知道了什么来套话的,还是只是一时兴起。
若子矜只是一时兴起,他要是承认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思及此,他决定赌一把,方才子矜也说了,他到底是宣武帝的人,子矜投鼠忌器,便是真的知道了他做的事,顾忌着宣武帝也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
于是,他道“老奴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子矜不等刘公公说完便反问了一句,怒极反笑,“我看你确实是老糊涂了?青书,你来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是。”
青书从子矜身后走出,对子矜福了福身,道“据奴所查,自宣武二十三年始,管家刘胜挪用王府银两七千九百二十一两六钱,又兼克扣府中奴婢月例,约合白银九千两,更是纵容其子打着燕王府的旗号纵横乡里,败坏王府声誉,刘胜本人亦是奸污府中侍女,在该侍女自杀后称其私逃以掩盖真相。”
刘胜在子矜叫青书出来的时候便慌了,随着青书的叙述,刘胜顶着那些奴婢怨恨的眼神,强撑着才没有跪下来。
“我是宫里的人,是陛下派来燕王府的,世子她没有资格处置我,对,她没有资格……”
刘胜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却被内力极好的子矜和夜心听了个七八分。
子矜懒得理会这个不是天高地厚的奴才,径直对着下面那群窃窃私语的奴婢道“之前你们被刘胜克扣了多少月钱我也不甚清楚,你们自己算出个数去找青书支银子,若是有人不想在燕王府伺候了,也去和青书说,我让他帮你们销了奴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