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太子与宣武帝俱是侧目,“四郎方才说什么?”宣武帝按住萧绍肩膀,威胁道,“为父怎么没听清。”
萧绍身子一歪,很快调整好姿势顶住宣武帝的压力,谄笑道“儿是说阿耶与阿娘伉俪情深,儿心中艳羡。”
宣武帝冷哼一声收回手,“若让你阿娘知道你私下编排她,哼!”
宣武帝习惯性地用陈皇后吓唬自己儿子,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略一思索便将那些许的不舒服抛开,“新妇在武校任教,这种事也是见惯了的,你与她分说明白她还能拦着你不成,若是不放心虫娘与檀奴便让你阿娘帮忙照看着,她最近十分清闲。”
阿娘会清闲?
萧绍心里记下宣武帝这话,装作为难的样子推辞了两句“只恐小儿无知扰了阿娘。”
宣武帝“……”我就静静的看你做戏。
“放心,这是你阿娘的意思。”
宣武帝拍板定下此事便又回了王府正殿,留下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一阵风吹过带走几片迟迟不肯落的枯叶,一个黑团子冲到了萧绍腿边,“四兄!”
萧绍顺手捞起团子抱在怀里,“小五怎么跑出来了?”
“莫不是又想逃家了?”太子调侃道。
被称作小五的团子在萧绍的怀里给两位兄长问了好,才奶声奶气地说明缘由,原是他方才在小侄子的后颈看到了一个梅花状的胎记,一眨眼就没了,他觉得奇怪就想再看一眼,谁知道还没动手就把小侄子惹哭了,被心疼孙子的陈皇后赶出来了。
“胎记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小五刚出生的时候也有,只是小五大了之后就没了。”萧绍掩下心中惊骇,若无其事的把这事略了过去,和太子一起回了正殿。
两个孩子双生加早产,根本就没有一般婴儿的精力,说是被惹哭了,也只是哼唧了几声,故而萧绍在殿外并未听到哭声。
眼瞧着一个个熊孩子围了一圈你戳一下我摸一下,饶是宣武帝也觉得这姊弟两人有些可怜,再加上四郎控诉的目光实在明显,宣武帝大手一挥,回宫!
又不是没见过弟妹,至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吗,等到满月的时候再看。
几个小的只能含泪与香香软软的妹妹告别,这可是妹妹啊!
萧绍看的嘴角一抽,总算耐着性子送走了一群小祖宗,这才有空细想今日之事。
阿娘这些年一直在培养继承人,如今决定从武德殿退出来也算是情理之中,反正就算阿娘致仕也能入麟成殿继续参与朝议,倒是小五说的檀奴颈后的梅花胎记透着古怪。
梦中的两条黑蟒若真是大娘与大郎,他当如何?
思及那只被大娘折腾的半死的幼鹿,这可不像是一般意义上的逐鹿,更像是,嗯,清君侧?好像还成功了?
萧绍被自己解得梦吓出了一身冷汗,果然有些事不能深思,自始皇帝一统天下,有哪个王朝初年的诸侯叛乱能成的,就是汉室七国之乱那般来势汹汹不也是被周亚夫平了,更何况本朝藩王虽有藩王之名却无藩王之实,如他一般,虽说蓟州是他的封地,可蓟州的民政自有朝廷派人搭理,军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能置喙的,所谓封地就更不靠谱了,他的封地只有蓟州的二百亩荒地,还有一半是山。
而且按照规定,藩王所持土地不可超过八百亩,虽然实际操作起来还有空子可以钻,可他总不能拿钱把传说中是自己封地蓟州给买下来吧,且不说他有那么多钱没有,就是有,那些御史会放过这大好的弹劾机会吗?
晋太祖的路子就更不可能了,像这种挽大厦之将倾然后万众归心然后践祚的情况只适用于王朝末期,难道要走的王莽的路线?
王莽……
“大王,王妃请您过去。”
被打断思路的萧绍……
他为什么要站在院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