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兰内里多惬意,压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没了。流丹老说淑景院规矩大,埋怨着这里累着她,甚至三令五申命下人替她做活,那些事自然落到了她身上。她又不是供着位菩萨,好吃好喝伺候她,所以趁现在打发了她最好。
“也好,她那清闲,不用老在我这里晒书。”她诮笑了下,敛了敛容。“那画黛呢?”
“她,”提起她,竟畏首畏尾了。“她,”
“你今天说话不利索,以后可得学着点了。”
湘兰向来是说话干脆,讨理由、吵架都得叫上她,只是有些话不便说罢了。
“她被林姨娘一顿好骂,被拎回府里了。我已把她的名从簿子上划去了。想来她也不是专心伺候姑娘的,她得到这样的下场,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湘兰吐露实话。
“林姨娘是她姨妈,还甚至不及我待她呢。也是可怜人啊,既有主仆情分,那也不能太绝情了。你暗中接济她吧。若她瞒着什么,届时自己就会吐出来了。”
菀昭终究是不忍决绝,断然不会把她逼向绝路。
“行了,我不问了。”她盯着远处空放着的棋盘,“偌大的园子,没个懂棋艺的。真是无趣。”
湘兰笑着说“姑娘今意外地松快啊。”
菀昭想了想,她说的在理,“是啊,总觉得好像忘了事。”
“哎呀,是我多嘴了,您是没事也当有事吧。”
“罢了,我倒是想去外边走走。”
无聊至极,她出了院子,漫无目的在花园里走着。逛着逛着就到了水榭那儿,“呦,冯姑娘啊。”
“啊,是你啊。”菀昭觉得说错了话,“裴舍人,安好。”
裴绪笑盈盈地迎上去,“午后天热,怎么不睡一觉,偏在这时出来了呢?”
菀昭淡淡地说“舍人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你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是什么日子啊?”
裴绪略笑笑,“真真是不出门的闺中女儿,不知道请期的事啊。”
丝帕掩嘴,嗔道“你混说什么?不该是媒人的话吗?”
“那有什么?媒人能来,我不能偷着进来吗?”
菀昭颦蹙着,“你!来这跟回你家似的。没个轻重。”
灯笔
n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