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想了想,“就是整齐或者齐整的意思。条条有理,这是治家的方法。”
裴绪晃荡着双腿,“你懂的可真多。我就什么都不懂,连我大哥都笑话我是没见识的东西。”
那个年轻下人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个没嘲笑过他的人,所以他可以倾诉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你还是个稚子,什么东西都能学。况且你还是个官员的儿子,前程定会比我们这些奴子好多少倍,若你成了,日后我还得仗着你呢。”下人笑道。
小裴绪噘嘴道:“可我都学不会,我看那些字就头痛。我爹逼着我念书,可我压根不想学。”
“那些先生口中的圣人之理他们未必懂,你个小孩学那些也不可能都不懂。我爹教我,什么都要学着点。”
他的话他一直铭记于心,这也是他学习的开始。
“原来是这样。”
“真正能有几个天资聪颖的?唉,都说韩家的儿子是英才,其实那都是学几十年过来的。两三岁的时候就拜师,十几岁就到外边历练,如此下来能不成。”下人笑道。
他发愁道:“那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肯定落了一大截吧。”
“怎么会,用心学,就不要怕差,总会遇到比你强的人,你跟在强者的后面学习,终有一天会成为强者。”下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可就是这样他感到了支持。
裴绪笑道:“嗯嗯,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嗳呦,转了这么一大圈,我们该去了。”
下人骑马带他过去,他第一回骑马差点晕了过去。“唉——”
裴绪落地的时候还觉得头昏眼花,并且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
门子过来牵马,“哎呀,这不是大郎吗?”
裴绪还以为他真是韩家的下人,结果没想到他是晋国公韩瑾的大儿子。
“我来看叔叔,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小孩。刚巧下人没法带他来这,我就顺道带他来了。”他说。
“请进。”
“原来你不是韩家下人,而是......公子。”裴绪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词。
“是啊。”
他摆鬼脸,“装得倒挺像的。可是,为什么不换身朴素点的衣裳,你瞧袖子上还有绣花呢。”
绣上的团花是下人衣裳中没有的,这并不显眼,但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那人欣然笑道:“你也不是无知小儿啊。以诚相待,我叫韩馥,是晋国公韩瑾的儿子。如今的国公是我叔叔。”
“唉,不是该是你?”
为什么不是子承父业,而是兄终弟及呢?
韩馥笑道:“那呀,父亲薨逝的时候我们都太小,担不起整个家业,还有啊,我不想做官,做个逍遥郎君才是我的追求。无官一身轻,我就喜欢到各处看看。”
裴绪依旧以小大人的口气说:“你倒是看得开啊。”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韩馥凑过来打量他,好像是他今早没洗干净脸,脸上有污渍似的。
他气鼓鼓的,“别这么看我。”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小大人。”韩馥忍不住捏捏他的鼻子。
裴绪掰开他的手,皱眉道:“很痛的。”
“若是我叔叔见了你,定会高兴的。他最喜欢像你这样的怪小孩了。”韩馥说罢就把他抱走了。
这场潇潇雨,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尽管这场雨并不能摧毁谁,但也令人心头震撼,留下深刻的印象。其实这已经不是记忆了,比记忆更清晰且更痛苦的就是烙印了。
菀昭的身上有许多这样的痕迹,它们一块一块拼接在一起,构成了她的人生。人生短短长长,酸甜苦辣咸都有,然而这些都随着时间趋于平淡的,到最后百味亦难餐。但她觉得怎么活都是活,能平安度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