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都得不到圆满了。
顾夫人心头内疚之余,陡然多出了一丝怨恨,怨恨自己婆母的心狠。如果不是婆母一直在观望着谢府的态度,她现在早就喝上媳妇茶了。
可是顾老夫人是顾家的掌舵人,最是精明睿智,顾夫人不敢叫儿子知道,他和晏和的婚事之所以不成,顾老夫人占了很大的原因,便只能默默将这个黑锅背下。若是儿子和嫡亲的祖母生了罅隙,顾夫人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罢了,母亲不打扰你读书了。你注意身体。”顾夫人说完,沉默地收拾起空碗,转身离开时,她朝屋里的儿子望了一眼,站在书桌前的青年俊秀、挺拔,弯腰行礼的姿势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那是十几年被诗书浸润出来的从容和优雅。顾夫人连忙垂下眼睛,双手合上了门。
顾夫人走后,顾衍重新拾起书本,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望着白纸黑字上一滴晕开的墨迹,他苦笑一声,静静走到了窗边。
花圃里面种着一株垂丝海棠,如今早已过了花期,繁盛的绿叶找不到一丝粉红的痕迹。
明明去年海棠盛开的时候,那个明媚、娇妍的少女还俏生生地立在窗边,穿了一身粉色的罗裙,发如乌云,斜插着一支水晶芙蓉发簪,一双微微含笑的桃花眼犹如繁星璀璨,比发间的宝石还要耀眼。
可是眨眼之间,少女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短暂的像是海棠花期,如今只留一地浓绿。
顾衍捂住胸口,恍惚间,仿佛有少女娇软、甜糯的嗓音唤道:“大表哥,看书看得眼晕,我们去花园里摘花呀……”
……
顾夫人匆匆离开儿子的静德院,飞奔的步子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顾夫人无比后悔自己听了婆母的话,一日比一日还要后悔!那是她唯一的骨血啊,精心养到这么大,风姿韶秀、俊美无双,从小便有神童之名,还不骄不躁,乖巧懂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为什么就不肯为儿子努力一次。
“夫人,老夫人有请。”莺歌找了顾夫人许久,终于在抄手游廊上与顾夫人撞上。
顾夫人闻言,连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问道:“母亲找我什么事?”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您去了便知道了。”莺歌是顾老夫人最为看重和宠爱的大丫鬟,虽然察觉到顾夫人与往日的态度不同,话语里透出一抹尖锐,莺歌却丝毫不惧,不卑不亢地说道。
顾夫人藏住眼底的冷笑,牵了牵唇角,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温雅之色,仿佛刚刚的尖锐只是莺歌的错觉。
“带路吧。”
刚一迈进老夫人的院子,便听到屋里传来女眷的说笑声。顾夫人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自己的丫鬟:“我有没有什么不妥?”顾家人口简单,顾老夫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顾老夫人屋子里的女眷,只有可能是客人。
“夫人身上并无不妥。”虽然刚刚顾夫人哭过一场,但她当时顾忌身份,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刻就连最容易暴露的眼角都找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
顾夫人顿时舒了口气,让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温柔一些,这才掀帘而入。
顾夫人进屋之后,屋子里的说笑声顿时停了。
坐在上首的顾老夫人招呼道:“纹娘,家里来客人了。这位是崔太守家的夫人。”
顾夫人闻声望去,只见老夫人的右手边坐着一位看上去三十几许的美貌妇人,一身珠翠,眉目清雅,虽然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身上的气势却不如小觑。
顾夫人连忙行礼:“拜见崔夫人。”
崔夫人起身,笑吟吟地虚扶了顾夫人一把,语气和蔼地说道:“顾夫人客气了。我早就听说过夫人您的贤名,与您神交已久。”
顾夫人一双眼睛闪了闪。她的丈夫只是一个五品学政,哪怕在士人之间很有名望,可也只是一个微末小官。这位崔夫人,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