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断了气儿。
魏昭的一颗心都快要被揉碎了,他一面痛恨自己的无能,一面温言软语地哄道:“别怕,尹院正一会儿就过来,让他再重新配一副药。”
谢晏和的脸蛋红云密布,浑身犹如烈火烧灼,让她恨不得跑到雪地里面滚上一滚,她长睫微颤,抬起一双泪眼,意识模糊地说道:“哥哥呢?我要哥哥、我要嫂嫂,我要去西北……”
魏昭瞳孔一缩,心尖上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在眠眠心里,自己甚至不如她的嫂子重要。
“陛、陛下……”尹卷柏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不等尹卷柏跪地行礼,魏昭压着心头的燥意开了口:“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快过来给雍和县主看看。”
尹卷柏闻言,连忙应了一声:“是,陛下。”他小跑着来到龙榻边,跪地诊脉……
“陛下,老臣方才开的方子,雍和县主没有喝吗?”
一旁的宫女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尹院正,县主她方才将喝下去的药汁全吐了,奴婢方才让药房又煎了一碗药,只是……”
魏昭墨眸一沉,脸色十分难看:“除了灌药之外,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那般阴沉带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庸医一般。
尹卷柏头上冷汗直冒,他犹豫地说道:“陛下,雍和县主现在正是药力发散的最厉害的时候,若是不肯喝药,其实也没有什么,只要能够挺到天亮……”
“混账东西!”魏昭若不是还将谢晏和抱在怀中,险些将茶杯砸在尹卷柏的脑袋上,他低喝:“医者仁心,你身为御医,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陛下,雍和县主内火浮动,心神失守,这才会虚热、躁郁。臣这就开一副安神的药方,让雍和县主喝下……”
“我不喝!”谢晏和虽然烧的神智都不太清楚了,但她还是勉力听清楚了尹卷柏口中的“药”字,气怒之下,一巴掌拍在魏昭的脸上。
虽然谢晏和手脚虚浮,绵软无力,打在魏津脸上的耳光别说印子了,就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大殿内的宫人却被谢晏和的举动惊住了,全都吓得浑身抖若筛糠,无声地跪在地上。
魏昭顺势捉住谢晏和的柔荑,唯恐弄痛了她,并不敢用太大力,只能用一只手虚虚拢住。他朝着殿内的宫人沉声说道:“今日之事,谁若敢传出半个字,立刻杖毙,家人同罪。”
他充满睥睨的眼神在殿内威严地一扫,墨眸里的寒意仿佛能够让人浸入骨髓。宫人无不战战兢兢地磕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面无人色。
尹卷柏倒还算镇定,他压低了声音,一副吞吞吐吐的语气:“陛下,微臣不敢隐瞒。雍和县主身上误中的迷药乃是勾栏里面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的。中了此药之后,便会认人摆布,。县主、县主忍到天亮,便好了……”
好半晌,坐着的帝王都没有说话。尹卷柏头也不敢抬,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若不是怕陛下认为自己无能,尹卷柏也不想说实话。
雍和县主一个闺阁女子,从未出入过那等地方,怎么会中了这种下三滥的药物,还被陛下带回宫中!这里面的水,尹卷柏都不敢去想有多深。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魏昭面色平静。
“是,微臣多谢陛下,微臣告退。”尹卷柏神情一凛,立刻止住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如蒙大赦地逃出寝殿。
尹卷柏并没有注意到,就在方才,魏昭一只手放在床榻边,因为太过用力,结实的紫檀木被他掰下来一角,在掌心里搓成了齑粉。
“眠眠,朕让宫女给你端冰碗过来。你不是最喜欢吃酥山吗?”尽管魏昭心中怒火翻腾,宛如火山的岩浆席卷、肆虐一般,恨不得将今日的始作俑者全部杀个干净,但他望着谢晏和的一双墨眸,温柔、沉溺,深不见底,目光更是犹如荷塘的月色一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