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和的挑花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嬷嬷说的是。我只要想一想那个场面,就觉得畅快。”
谢禹一家被丢在诏狱里,由沈法兴亲自看守。
大邺朝的诏狱关押的都是九卿、郡守一级的高官,由皇帝直接管辖。虽然谢禹不属于九卿之列,但他是一品国公爵的谢国公世子,从身份上来说,倒也配得上这个地方了。
靖平侯府的马车刚到衙门外边,便被金吾卫拦住。
宫嬷嬷见状,亲自下了马车,跟驻守的金吾卫交涉:“这位大人,我乃靖平侯府雍和县主身边的奴婢,我们家县主有要事求见沈大人,还望您通禀一声。”
当值的金吾卫在听到宫嬷嬷自报身份之后,虽然神情里的戒备之色稍退了些许,仍是铁面无私地说道:“沈大人公事繁忙,我等不敢打扰。”
宫嬷嬷闻言,掏出袖里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她出手大方,银票上的面额就是五十两,宫嬷嬷直接给了两张。
“烦请大人你帮忙通禀一声,若是沈大人怪罪,自有我们县主帮您说话。”
侍卫愣了愣,见宫嬷嬷的神情十分笃定,他这才犹豫不决地接过银票,语气很是勉强地说道:“我可以帮你通禀沈大人,但沈大人若是不见……”
“您放心,若是沈大人不愿意见我们县主,我家县主这就离开,绝不会让你为难。”
宫嬷嬷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侍卫一咬牙,返身走进衙门里。
这边沈法兴刚从囚室里出来,听闻侍卫禀告说“雍和县主求见”,他一时愣住了。
雍和县主不就是谢家的那个丫头吗?谢国公府出了事,就连长兴侯府也受了牵累。这样敏感的时候,这丫头不在府里面呆着,跑到诏狱来是要做什么。
沈法兴刚说了一声:“不见。”侍卫这就要去复命,又被他犹犹豫豫地阻止:“罢了,将人请进来吧。”
侍卫闻言,虽然不知道沈大人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心中却暗松了口气,连忙跑出去请人。他毕竟收了雍和县主的一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能把事情办成,自然是好。
侍卫一路出了衙门,来到雍和县主的马车前,毕恭毕敬地说道:“雍和县主,我们家沈大人有请。”
“劳烦了。”宫嬷嬷屈膝谢过帮忙的侍卫,她上前一步,推开马车的门。
侍卫只见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头戴着幂篱的女子,踩着脚凳,身姿优雅地下了马车。
虽然因为女子戴着幂篱的缘故,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面容,但这女子一身天水绿的衣衫,手挽着水玉色的镜花菱纹的披帛,腰间系着的月华裙的裙摆上镶嵌着米粒大小的珍珠,裙裳轻描淡绘,色极淡雅,微风吹动,皎如月华;裙上珍珠乱撒,落霜坠雪,光华内敛,柔和朦胧。
移步之间,裙摆蹁跹,窈窕、修长的风姿自带一股风流袅娜的气韵,纤细的腰肢盈盈不及一握。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看着不似凡人,竟浑似瑶池仙姝。
侍卫一时间看得痴了。
宫嬷嬷见状,眉宇间浮上一丝恼怒,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那侍卫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跑到前面引路。
只是,侍卫的鼻间萦绕着的那股如兰似麝的幽香让他心神迷醉,深一脚、浅一脚,浑似喝醉了一般。
到的堂上,沈法兴坐在太师椅上,眼前是一张宽大的黑漆木桌子,上面摆满了公文。
谢晏和目不斜视,朝着沈法兴盈盈一拜,口称道:“世叔,雍和冒然来访,给世叔添麻烦了。”
谢晏和身后的家仆连忙将备着的礼品奉上。沈法兴的副将连忙亲自接了。
沈法兴豪爽地说道:“侄女客气了。多年不见,没想到侄女都这么大了。”
沈法兴从前是谢晏和之父——先靖平侯谢瑜手底下的将领,谢晏和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