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么响,这是把她当傻子。
“姨祖母,我倒觉得一动不如一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事陛下自有决断,我们只要静等着结果便好。”谢晏和柔声说道。
长宁大长公主既然将她当成傻子糊弄,那她不妨就装傻到底。
“晏和,你这是不信我。”长宁大长公主牙疼般地“嘶”了一声,强自按捺着怒气说道:“你觉得姨祖母会害你?”
自己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长宁大长公主还在这里纠缠,不就仗着自己是长辈!谢晏和的耐心渐渐告罄。
她莞尔一笑,悠然道:“您老人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孤身在京,更该谨言慎行。否则,何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好!”长宁大长公主一掌拍在桌子上:“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宫这就告辞。晏和,你也好自为之!”
长宁大长公主冷冷地撂下一句威胁。她待要拂袖而去,只见少女屈膝一礼,优雅的身姿宛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晏和恭送姨祖母。”
长宁大长公主忍着怒气出了花厅,刚走出几步,她怫然回首,却见少女意态娇侬地安坐在紫檀木透雕荷花纹的太师椅上,手里握着茶盏,低头抿了一口;她眉目舒展,娇慵、闲适,宛如一株徐徐绽放的牡丹,发间插着的红珊瑚蝴蝶步摇颤颤巍巍地摇曳着,米粒大小的珠串尾端缀着的一颗红宝石刚好垂坠在鬓间,红彤彤的艳色映着宛如羊脂白玉的肌肤,美艳夺目。
长宁大长公主瞬间眯紧了双眸。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支红珊瑚步摇应该是陛下生母孝慈康懿烈皇后王洛神的遗物。
王氏进宫的第一年,在她的千秋宴上,戴的就是这支步摇,甚至因为它是前朝张百工的力作而引起过轰动。
这支步摇……怎么会出现在谢晏和的身上?!
长宁大长公主惊疑不定。脑海里不断翻腾的思绪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只是出于对一个晚辈的宠爱,为何陛下要赐下这样名贵的发钗?!
据她所知,从当今陛下坐上九五之位后,孝慈康懿烈皇后曾经住过的宫殿连同她的遗物就已经被全部封存了,虽然常有宫女、内侍洒扫,但却是无人敢踏足的禁地!
长宁大长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谢晏和放下杯里的茶盏,透过敞开的花厅门,看到驻足回望的长宁大长公主,神情不由呆住。她方才的话可是半分都没有给长宁大长公主留情面!明明长宁大长公主已经被她气地拂袖而去了,如今这是……
长宁大长公主与谢晏和充满疑惑的眼神对上,一时间顿感颜面尽失。她竟然被一个小辈看了笑话。
然而,想到谢晏和头上的那支红珊瑚步摇,长宁大长公主咬了咬牙,重新折了回来。
谢晏和只好起身行礼:“姨祖母为何去而复返?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长宁大长公主望着屈膝行礼的少女,她发间的那支红珊瑚步摇夺目异常,长宁大长公主这一次看了个明明白白,心里面的疑惑越发的深了。
“晏和,你头上的这支步摇,是在京华里的哪一家银楼打的?本宫看着很是精巧。”
谢晏和怔了怔。长宁大长公主去而复返,竟然只为了一支步摇?!
谢晏和直起腰肢,一只纤纤玉手抚上头顶的钗子,她直接拔了下来。
鬓间的发丝瞬间松落,映着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多出了一丝妩媚和娇妍。
谢晏和望着手里的步摇,目光呆滞。
这不是她的发钗!这是……这是什么时候魏昭插在她鬓间的?
谢晏和的一双桃花眼闪了闪,故作不解地说道:“姨祖母,我也忘记这支步摇是在哪家银楼打的?不若我问问身边的婢女?”
长宁大长公主深深看了谢晏和一眼,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