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底下人准备。”
大相国寺贡着她父母的长明灯,谢晏和原本打算今天过去,奈何陛下传召,只能推迟到明日。
安排好琐事,谢晏和这才上床休息,回想起今日在建元帝面前的应对,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头,还有祖母对陛下、对东宫的态度,都令她十分费解。
再过一个月,自己的外祖母顾老夫人就要带着表哥到京城来,留给谢晏和的时间并不多。
宫里现在还没有下降的公主只有两位,宜昌公主和端敏公主。
两位公主是同出一母的姐妹,端敏公主只有十岁,倒是宜昌公主,已经十四岁了,虽然生母惠贵人并不受宠,但陛下对两位公主还算疼爱。
太子眼里,从来就没有这些庶出的妹妹们。
太子妃更是气量狭窄。
两位公主一开始还对东宫存着交好之意,却被太子妃几次落脸,一怒之下彻底恶了陈氏。
她们和福庆本来就要好,现在福庆掌了宫权,以福庆的能耐,只怕用不了几天,就能把太子妃架空。
至于三殿下那里,谢晏和不介意帮他一把。
次日,谢晏和乘车去往大相国寺,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她又天生怕冷,身上穿的还是冬裙。
丫鬟给谢晏和裹上厚重的珍珠紫羔绒斗篷,戴上昭君套,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扶着谢晏和的手下了马车。
谢晏和给父母的长明灯添了灯油,恭恭敬敬地磕了头,又给寺里捐了五百两银子的香火钱,用过素斋之后,一个人去了后山。
谢晏和今日穿的粉樱花上襦短袄,十二幅浅色湘裙,梳的双环髻,戴了一整套的珍珠头面,打扮的很是朴素、清丽。
谢晏和今日只叫了珍珠一个人服侍。
她扶着丫鬟的手臂,刚走到半山腰处,就见听风亭里已经站了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谢晏和进了亭子,石桌上放着刚刚沏好的茶水,蒸腾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化成一道白色的水雾。
她的先生顾九衡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宽边襕衫,身披玄色鹤氅,于茶桌旁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犹如岩上清松,清冷的眉目犹如山间白雪,望之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见到谢晏和走进亭中,顾九衡推了推石桌上的白釉剔花茶盏,嗓音清越如流泉:“太平猴魁,茶倒是没有特别的,只是泡茶的水是取自玉泉山的泉水,倒是值得一喝。”
“谢过先生了。”
谢晏和行完礼,端起石桌上的茶盏浅尝了一口,弯眉蹙了蹙,露出一抹略俏皮的笑容:“先生怕是少说了一句,这泉水分明用梅蕊泡过,先生不说,是不是在考我?”
“你这丫头……”顾九衡略无奈地摇摇头,笑声疏朗:“我不过少说了一句,什么时候,为师的考题如此简单了?”
“那倒是。”
谢晏和不由抿嘴一笑,一双桃花眼明眸弯弯,眼波动人。
顾九衡不由心中一叹,曾经那个张扬骄纵、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如今在自己面前也变得恭谨、守礼了起来,就连眉尖都是似蹙非蹙,仿佛含着无尽愁绪。
顾九衡心中生出一丝可惜。
丫鬟珍珠在石凳上铺上一层厚厚的锦垫,谢晏和示意婢女退到亭子外面等候,这才在石凳上落座:“先生今日约我出来,难道只是为了请我喝茶?”
顾九衡伸出藏在鹤氅里的手指,冬日下,他的十指指节修长,根根如玉,比很多贵族少女的双手保养得还要好。
顾九衡比了比桌上放着的茶壶。
见状,谢晏和微微一笑,给顾九衡添了一杯茶。
她柔声说道:“先生,这次从江南回来,我带回几个江南名厨。记得您曾经说过,天福十年您曾去过江南,从此对悦来酒楼的西湖醋鱼念念不忘。我这次带回来的人,其中有一位,就是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