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偶然笑起来,笑声颇有几分瘆人的感觉。
就在谢晗心中狐疑之时,只听沈越尽量用一种温和的口气说道:“陛下本不欲杀段奕,而是将他圈禁起来,借此安稳扶南一地的人心。但因为侯爷你受了重伤,陛下绝不可能再让段奕活在世上。”
沈越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不仅他自己觉得别扭,传在谢晗耳中,亦是十分怪异。
仔细地咂摸了一番沈越的话语之后,谢晗忍了又忍,才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压了回去。
陛下如此重视自己,远超一个君王对臣子应有的关心,这只能说明一点,妹妹在背后对陛下施加压力了。
谢晗虽然感动妹妹对自己的关心,可是妹妹几次三番为了自己和陛下置气,现在你侬我侬的时候,还可以被陛下当成情~趣,一旦色衰爱驰,这便是恃宠而骄的罪证。
听了沈越的话之后,谢晗非但没有宽心,反而更忧虑了。
沈越等人离开密林之后,大火终于烧了起来。望着被火焰染红了的半边夜空,面具下面,沈越冷冷勾起了唇角。
一旦山火将密林烧个干净,那山里的铁矿就无从遮掩了。至于那些扶南王府私自铸造的兵器,便是陛下问罪的铁证!
“有了这把火,段家留在矿山的那些私兵,一个都别想逃过去。”谢晗显然与沈越想到了一处去。
“段奕有位宠妾,王府的人称她倪夫人,她与段奕朝夕相处。我们的人,只怕瞒不过她的眼睛。”沈越话锋一转,说起扶南王府的情况。
“侯爷,你来扶南的这些日子,可有打探到倪夫人的家人?” 沈越想,人都有软肋,若是将倪夫人的父母亲人捏在手中,不怕倪夫人不就范。
“这位倪夫人是扶南王府的二公子段晨几经辗转,这才送到段奕身边的。至于倪夫人的父母亲人,早就被段晨送下黄泉了。”
谢晗直接否决了沈越的计策。
“侯爷智计超群,竟然将连这么隐秘的消息都打探到了。”沈越可不是在恭维,而是对于谢晗的能力起了惜才之心。如果不是靖平侯位高权重,沈越都想要选靖平侯来做自己的接班人了。
“沈大人就不必恭维我了”谢晗摇了摇头,俊美、苍白的容颜露出一抹苦笑,他自嘲地说道:“若非我实力不足,也不会落到段奕的手里,险些丢了性命。”
“双拳难敌四手。侯爷孤身深入虎穴,不仅将扶南王府的情况摸透了,顺利盗走扶南王府的布兵图,甚至就连矿山所在地都打听了出来。侯爷功绩卓著,就不必自谦了。”
沈越说到这里,心中生出一股钦佩之意。靖平侯能有如今的地位,显赫的家世只是他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靖平侯的赫赫战功,可全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沈越的称赞完全出自真心,反倒让谢晗有些尴尬。
谢晗治军,从来都是军纪严明。因为他的容颜过于俊美,为了树立威信,谢晗只好常年板着一张冰山脸,因此得了一个“玉面阎罗”的称号。
谢晗手下的将士,对他敬畏交加,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阿谀奉承,因此,谢晗对于沈越的赞美很不习惯。
谢晗转移话题道:“沈大人决定在什么时候动手?”
“三日后。”沈越在谢晗的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陛下怀疑,在扶南王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浑水摸鱼,陛下想要将其一网打尽!这三日,便是我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沈大人是在怀疑那位聂先生吗?”
谢晗心中也有一个怀疑的人选。
“从我踏进扶南起,这位聂先生便得了风寒,在自己的府邸里面养病。我让手下暗中查探过,聂先生的宅邸就在石林府的羊角胡同,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外松内紧。我手底下的暗哨连聂府的大门都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