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是够蠢的，你一直帮着二公子说好话，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二公子的人？”

也许这个叫翠芬的丫鬟最初是自己亲自挑选的，自己才会没有怀疑，还真是可笑。

普通的丫鬟又怎么敢弄来五石散和石玉髓？！是自己天真了。

倪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话给翠芬带来了怎样的心理震动，翠芬吓得脸色都白了。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含泪说道：“夫人，您误会奴婢了，奴婢不是二公子的人……奴婢、奴婢对您忠心耿耿……”

“不是要见我吗？”倪夫人将屏风上搭着的衣裙抽下来，她轻轻踢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翠芬，淡淡道：“服侍我更衣吧。正好，我也要跟他要个交代。”

小佛堂里面。扶南王府的二公子段晨像是往常一样，眼看着就要到了一个时辰，他正准备推门而出，却因为一串轻巧的足音停下了动作。

倪夫人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头上梳着慵懒的堕马髻，从另一间静室绕出来。

“小茹，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段晨还以为倪夫人会和从前一样，对自己避而不见，骤然看到这抹水绿色的身影，段晨目光里流露出浓浓的欣喜。

若是从前，倪夫人看到这样的段晨早就心花怒放了。

可是如今，在看透了这个男人温文尔雅的表象下面暗藏着的阴毒和凉薄之后，倪夫人只觉得可笑，她也当真笑了出来。

“二公子的探子都安插到本夫人的身边来了，本夫人敢不来见你吗？”

倪夫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段晨望着倪夫人的目光染上了浓浓的忧伤，像是初秋的月色，温柔之中，带着无声的悲凉。

倪夫人被他这副深情的模样恶心到了。

她轻笑道：“你不会对我不利，你只不过是将我送到了扶南王身边。或许，我还应该感谢你。毕竟，我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可都是拜你所赐。”

“小茹，你以为我愿意将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吗？”

段晨一副深受误解的神情，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大步，清雅的容颜仿佛含着无尽的苦涩，他握着拳，放在唇边咳了咳，嘶哑着声音说道：“可他是扶南王，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子，我根本就斗不过他！”

“夫人，事到如今，奴婢也不隐瞒您了。”翠芬突然间哭着跪到了倪夫人的脚边。

她抽抽噎噎地说道：“当初二公子得知王爷将您带回府里之后，跑到正院去和王爷理论。可是没有想到，王爷不仅将二公子羞辱了一顿，还将二公子打成了重伤。让他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二公子一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身体才彻底好全了。”

倪夫人听完翠芬说的话，脸上终于不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神情，她冷漠的面具有了一丝龟裂，她别过头，直视着段晨的眼睛，颤声道：“翠芬说的都是真的吗？”

“何须你这个奴婢多嘴！”段晨不轻不重地斥了翠芬一句。

他目光痴痴的，望向倪夫人，温柔的眼神仿佛将倪夫人在鑫总描摹了无数次。

段晨轻声说道：“总归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把你和家人接到石林府，你还在南召生活得好好的。”

段晨说完，目光里浮上一丝痛色，眼底水光闪烁，仿佛难过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倪夫人侧过身体，借此避开了段晨灼热的眼神，她怅然地说道：“你已经娶妻，而我……我是扶南王的妾室。二公子，我情愿从未和你相遇过……”

“可是我还放不下你！”段晨激动之下，冲到倪夫人面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茹，我根本就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