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铭从镇上中学放学回到家,刚到家,雨就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嘉铭回来啦!”杨育恩从卧室出来,正好看到林嘉铭进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了慈爱。
“是的,外婆,饭好了没有?我有些饿了。”其实在屋外,林嘉铭已经闻到了肉香。每个周末他回来,外公外婆都会给他提前把腊肉煮好。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林嘉铭在学校没有吃好,回来补补。
“快了,你外公在煮肉,我烙点洋芋粉馍就吃饭。你也能带点回学校!”说完,杨育恩快步朝厨房走去,边走边叫着那个在火房使劲添柴的老头儿。
“嘿,火在大点,娃回来了!”
承蒙外公外婆多年的恩养,林嘉铭早已对他们的相处模式了如指掌。外公听力有些不好,外婆说话基本靠吼!他倒也习惯,有时候甚至觉得这种方式蛮有爱。
林嘉铭把书包放好,走进火房。坐在外公旁边,从盆里拿起一块烙好的洋芋粉馍,直接就往嘴里塞。外公看他这吃相,笑得嘴角都快到眼角。
窗外的雨愈发大,雨水在房顶上汇聚成一片,又顺着房顶流下,在屋檐上连成条条水线,串成一片珠帘。
吃了几口,林嘉铭忽然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
“怎么了?咸了吗?”见林嘉铭不再吃馍,杨育恩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想起了马良!那年的场景,也是这样。”林嘉铭的思绪被这雨声带到了那一年。
那年,林嘉铭和马良到了12岁的年纪,上了六年级。狗子之前上学比他们晚了一年,不过好歹也坐在了五年级的教室。
头一年的冬天,没见一场雪,雨倒是下了不少。林嘉铭和马良这几个孩子,都只穿着一条棉裤就过了冬,早知道以往的冬天可是还要加好几层秋裤。大人们都说,明年收成不好。毕竟“瑞雪兆丰年”,这个冬天不要说瑞雪了,就是雪点儿也看不到。
然而第二年,地里的庄稼长势却很喜人。玉米青苗从未有过的粗壮,土里的洋芋也很繁烁。这可把村里的大人们高兴坏了。
可是,世间事,总是福祸相依。
那天,放学后,林嘉铭,马良和狗子三人又结伴回家。
“嘉铭,马良,这雨啥时候能停啊,都下了一个周了!”狗子烦躁的问。狗子的雨伞中间漏雨,快到家的时候,肩上和背上几乎被雨水淋湿了个透。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从来没连续下过这么久的雨!中间都不带停的!”林嘉铭把偏了一下,斜着看了看天,依旧浓云密布。
“马良,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见马良有些魂不守舍,狗子问。
“没,没事儿!嘉铭,狗子,很感激你们那个晚上把我从山上背回来!”马良的话语间,有些伤感。
“你这家伙是咋了?咱们不是好兄弟嘛!”林嘉铭使劲拍了一下马良的肩膀。
“就是,我们三个不是一直关系都很好嘛!说这些干啥!”狗子也随着林嘉铭说到。
“哈哈,就是就是!”马良笑着说,只是眉宇间仍有些伤感。估计他当时自己也说不清楚这股悲伤哪里来的。
“我到家了!明天见!”狗子走到岔路上,转身跟林嘉铭和马良打了一声招呼。
“好!明天带几个烧洋芋!我带点霉豆腐。”林嘉铭对狗子说。得到狗子肯定的答复后,林嘉铭和马良继续朝回走。
二人走到岔路口,马良没有转身给林嘉铭打招呼。倒是看着马良默默走了一段距离后,林嘉铭喊了一声。
“马良,晚上来我家,我给你看我的新发明。”所谓“新发明”,是林嘉铭最新做的一辆玩具汽车。车身用黄泥巴做好,放火炉里烤干,车轮是用烧红的铁丝把在诊所外面捡到的吊瓶盖儿烙在一起做成的。
“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