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她也是已经微醉。
唐墨沉也看看唐老爷子所在的卧房,片刻收回目光。
“也好,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站起身,佣人送过他的外套,唐墨沉将外套展开披到裴云轻肩上,人就对着老爷子的窗子扬起声音。
“爸,我和云轻先走一步。”
别人不知道,他却最清楚。
自家老爷子的酒量,那么几杯哪里会醉?
先将家业交给裴云轻,故意装醉退席,就是想要借裴云轻的手,敲打敲打董西川。
知道那屋老爷子这会儿肯定在偷笑,唐墨沉故意这么,就是想让老人家知道,他早看透对方的局——
把他媳妇儿当枪使,仅此一次!
卧室里,唐老爷子听着儿子的声音,靠在摇椅上撇撇嘴。
“臭子,当上总统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你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要叫我爸!”
董西川是什么货色,唐老爷子比谁都清楚。
平日里任他占些便宜,也都是念着以前董家与他的情份。
这几年,董西川靠着唐家混得风声水起,几代人都能依食无忧。
唐老爷子自认,这份情谊已经足够。
对方当他是老糊涂,随便糊弄,他是长辈不便话,但是唐家还有唐墨沉和裴云轻。
儿媳妇立威是早晚的事情,今就刚好让她拿董西川练练手。
他在厢房里,把客厅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早已经偷笑好几回。
儿子自幼资出众自不必,儿媳妇也是丝毫没有让他失望。
自家那个混帐儿子,还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好女孩帮着他陪着他,他这个当父亲的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一旁,唐子仁听着父子二人你来我往,只是淡笑。
唐老爷子斜他一眼,“你又笑什么?”
唐子仁笑语,“青出于蓝而盛于蓝,您应该高兴才对。”
唐老爷子没话,只是将后背放松地靠上椅背,手指就在扶手上轻扣着节奏,用京剧腔念白道,“子仁啊,上酒!”
儿子大婚,了却他一桩心事,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要是这二位早点帮他添个大孙子,他这辈子便再无憾事。
……
……
车子驶过第一大街,路灯华美的灯光映在车身上,如映着一条璀璨银河。
裴云轻抬起右手,轻抵着车窗,眯着微醉的眼睛,注视着手指上闪过的灯光。
“你看这些灯,好像底格里斯河的星空!”
唐墨沉伸过右臂,帮她把外套向上拉了拉。
“你去过那里?”
“当然了,那时候,我在河边躺了两个多月,每晚上……只有星星陪着我!”
烧伤之后,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她只能透过帐篷上空透明的穹顶看夜空。
看着夜空想他,便是她那时唯一的消遣。
唐墨沉帮她拉外套的手指,微僵。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裴云轻懒洋洋地问,
“你你躺了两个多月,当时……你是生病还是受伤?”
唐墨沉的语气中透着担心,正常人哪会躺两个月,难道她受过严重的伤?